“好了。”刘辉业收回银针,冷漠地看了一眼王病,转而对岑立道:“殿下,我还是康王吗?”
岑立:“在他还没能正常行走之前,你都是戴罪之身。”
“如此,臣谢过太子殿下。容臣告退。”说完,刘辉业朝岑立一揖,退出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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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睡会。”岑立用另一边袖子替他擦去额上的汗,快速地抱了他一下,笑道:“等仗打完,我们就去东山。”
王病虚弱地笑了笑,他太累了,没有力气也不忍心拆穿这个不可能实现的谎言,就算是假的也好,好歹有个盼头,盼着盼着,这一生也就过去了。他抬手写道:我好渴。有水吗?
岑立松开他的手去案上倒了碗水,自己小尝一口试了下温度才端过去,拿着碗喂他喝下。王病也不推脱,岑立控制得很好,没有把他呛着也没让他喝不到,王病把最后一口咽下去,一碗水喝完,却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封住唇,被夺走呼吸的自由,王病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口水被在嘴中肆nüè的温软灵活的东西推进口中,王病脸红得滴血,倒是难得的脸上有些活人的样子。
岑立尝到他下唇的血,有些头脑发热,但他还算清醒,知道王病现在身体太虚弱承受不住。留恋地将唇分开,见他大口喘气绯红的脸颊,忍不住又抱了他一下。
管他外面杀声震天,岑立只想守着他,偏安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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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城门每被巨大的树木撞一下就发出不堪承受的哀鸣。
高悦激动地道:“孙离!怎么办!城门就要被撞破了!”
孙离咬咬牙,朝四周看了看,除了楚兵的尸体外,还有礌石,láng牙滚木。想来楚兵的守城准备做得岑充足,但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再怎么坚固的外壳一旦被从里面击破,就会彻底粉碎。
“投礌石,守城!”孙离很艰难地下着命令。
一名士兵却道:“我们才一百人,坚持不了太久的。!”
岑立从城楼出来,孙离看见他立刻跑过去,道:“太子殿下,项合打算用树gān撞开城门,我们该怎么办”
岑立:“放火,烧城。”
“什么”孙离以为自己听错了,高悦和钟奕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岑立:“不要贸然开打。准备薪草膏油,现在是东南风,不会把膏油味chuī到城门口惹人注意,把薪草摆成半圆形浇上膏油,一切准备好了再开城门,届时引他们进城,放火烧死他们。膏油够么”
孙离承认这是好办法,可惜实现起来不容易,失望地道:“够的殿下。我有一事不明白,项合所有人开进城前,一定会发现我们的,到时候他一掉头,岂不功亏一篑”
岑立道:“你且带儿郎们去,我自有办法。到时候看我手势点火。”
三人按照岑立的命令分头行事去了,有人负责抱着薪草,有人提着几桶膏油浇在摆好的薪草上。岑立走到公孙曹身边,冷眼看着他道:“杀了你,王病会很难过的。”
公孙曹“呵”了一声,道:“自欺欺人,你不杀我,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不用拿王病来说。我真是替他感到悲哀啊,一心为要害死他的人卖命。”
“你最好不要激怒我。”岑立只当他最后一句是激将法,道:“现在是我在和你谈条件。”
公孙曹:“我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和太子殿下相谈的吗”
岑立:“你的人头。”顿了顿,岑立补充道:“加上田窈母子。”
“女人和小孩你也下得了手,在下真是对太子殿下刮目相看啊。”公孙曹被绑成毛毛虫的身体艰难地翻了个身,看着星空,又看了看在城墙上下忙碌提着膏油和搬薪草的人,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道:“若是我答应呢”
岑立心想你都不问我要gān什么竟然敢这么说,简单答道:“高官厚禄。你要……”
公孙曹真的是厌恶透了这位太子殿下的嘴脸,拿女人和小孩的人头威胁他,真真是让人恶心得紧。他虽然听不太懂匈奴语,但也看那些忙碌的人也能猜到一二。不耐烦道:“不就是要我引他们进城么切,这有何难。我是平阳郡的太守,光明将军临走前亲自把郡内诸事托付给了我,要把项合诱惑进城这点小事我还是办得到的。其实,把一郡之城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守信用,拿下城后不要伤害崇夫人和他的儿子。”
这个人太聪明了!岑立动了想让他为自己所用的念头,道:“你是个聪明人,崇明只不过顺手救了你,你却要为他守护妻儿,等平阳郡沦陷的消息送到他手中,怪罪下来,你铁定是个死,何必呢”
“不何必。他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不为他卖命,难道为你这个践踏我爹的坟墓、囚禁我的仇人的后代效忠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王病那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