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湘湄还是一身男装,刚走进来的时候岑立差点认不出来,但是她的声音假不了,只听祁湘湄着急地道:“表哥,章老将军。不用派人出去找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岑立大喜,“他在哪?”
祁湘湄把今晚发生在百香楼的一切说完,岑立握拳,把手掌的肉都划流血了。
宽敞豪华的朱府,其规模在汝南郡仅次于裕和王府,由此可见朱岩在汝南郡的地位。
朱兴和花二十两huáng金买了个极品奴隶一事传开了,当他大摇大摆回到家时,还用铁链拖着这个极品奴隶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关上房门。
啪!
金丝玉榻,房内灯火通明,亮入白日,尽显奢侈。
朱兴和剑眉一挑,将拖了一路肮脏不堪的人扔下去叫人清洗gān净后,只给他披了件外衣就扔上玉榻,知道他不会反抗,但是朱兴和有个癖好,非但没把连铁链都除掉,反而给他的脚也给捆住。
“真的……不会反抗?”朱兴和脱了外衣,好奇地自言自语。
无欢的药效已过,王病感觉浑身像被人用刀割肉般痛,头还是晕乎乎的,眼睛因为被缚得太久还没恢复清明,看什么都是看不出什么来。
突然手臂一阵刺痛传来,他看不见,痛感为此更加清晰,而且还越来越痛,是他无法形容的。
朱兴和拿着匕首,正在他的手臂画上个“和”字,边忍着笑,道:“太美了,你流血的样子,真是太美了,我一眼就看中了你,你看,真是太美妙了!”
“你在台上流血的样子,本公子真的毕生难忘,你看,你全身都是伤,要不要我们来个游戏?把你的那些旧伤口全部划开,看看里面的新肉长什么样?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他只聋了一只耳朵,并不是听不见,王病还以为是那个yīn冷的暗室,可是声音却换了,似乎他躺的也不是冷的要死的地板。
可是噩梦仍旧没有结束。
这个人又是谁?
王病脑袋还在迟缓地转着,身体却已经被翻了过来,身上的衣裳也被褪了个gān净,还有块布粗bào地塞进他嘴里。
“那么我们开始吧,夜还很长,我们慢——慢——玩。”
韩匡快马加鞭赶到城外驻军之地,火速召集军队,开进悬瓠城。
却没想到消息来得这么快,大军还没全部进城,已经有人来通报——百香楼今夜有一奴隶脸部也有长疤,身高也跟韩都尉所说相似。
韩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是奴隶和百香楼后,从城门口赶往朱府。
这一来一去已经耽搁太长时间。
岑立没有从朱府大门进去,他翻墙抓了个家仆问朱兴和的房间在哪,之后再把仆人打晕藏起来,一路小心翼翼又火急火燎地赶到一间窗户透着刺眼的光的房间。
他轻轻推开门,就闻到血腥味。
岑立走得很小心,又或者是害怕,他走得并不快,每一步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才敢跨出去。
等他看到榻上的场景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仿佛死了。
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新的一天,五月太阳似乎升起得格外早,很快就把城外的士兵照醒了。
“昨晚什么事啊,都尉怎么叫我们gān跑一趟,我还以为是匈奴人又作乱了,觉都睡不好。”
士兵打着哈欠,太亮了也睡不着,gān脆起身跑到河边洗脸,洗完后道:“都尉自有他的打算,你抱怨个屁,当兵的还想着舒服呢?”
另一个士兵道:“不是抱怨,我就是看咱们都尉昨夜那脸色,现在想想还是后怕,我跟了他从建康到汝南郡,就没见过他那种脸色,比吃人还恐怖。”
“但愿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韩都尉带领我们作战,对士兵好,还懂得多,他是个好都尉,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
“我看是出大事了,韩都尉昨夜看到一张画像,直接就魔怔了。”
城门准时开了,背着包袱拉着马车的百姓进进出出,大家都趁着早上这一会不晒,赶路的赶路吆喝的吆喝,匆忙又充实地开始新的一天。
祁府内也是洒满金灿灿的阳光,唯独一间偏僻的厢房显得yīn暗。
岑立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榻上的人,那张脸仿佛死人一样白,只有胸口微微起伏的薄被是他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看到昨夜他被人按在全是血的榻上就要被欺负时,岑立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身上甚至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
他甚至连抱着王病,感觉都像是在互相折磨,王病痛在身体上,他的心却痛得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