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他,我要找他!”
“之前他是在这里,不过现在不在。我家公子也在找他,要不您进来坐坐?我家公子在里面。”
岑立的笑容僵住,思维出现短暂的空白,良久,声音颤抖着,说:“不在了?他…不在这里?”
“昨天和今天白天是在这里的,不过大伙在吃饭的时候他就不见了,这位公子?公子?你还好吗?”
岑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整个人像被当头泼了一桶冰水,脸色仿佛bào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样yīn暗,吓得那把山羊胡须一抖。
“他在哪!”岑立很是克制地没有上去提他的衣领,声音却已经bào露了他此刻的愤怒,似乎还有一丝害怕。
“他在哪!韩匡呢?我要见他!好好的一个人来了这,怎么就不见了?”
“这位公子,你冷静下……我,我家公子在里面,你等我去通报一声,啊?等会。”
岑立哪听得进去,听到韩匡人就在里面,立马就冲了进去。
“公子!公子?你这样不好!公子?”
那人在后面边追边喊,韩匡被这动静惊扰,以为是王病回来了,连忙把埋在膝盖里的头抬了起来,冲出书房着急地找人,却见一个陌生男子跑了进来,看那样子也是在找人。
韩匡身为这里的主人,看到家里莫名其妙出现陌生男子,心情差到极点,yīn着脸往那男子走去,出口的全是不客气的话。
“你是谁?私闯民宅,我现在就能把你送到郡衙吃牢饭,快滚!”
岑立不认得韩匡,看穿着也知道是个非富即贵的人,但是他现在没空欣赏,也用跟对方一样的语气顶撞回去:“我要见韩匡!找人!”
山羊胡须慢慢在后面跑过来,隔着一段距离看到韩匡,立刻喊道:“公子!他要找王公子,是我没拦住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韩匡瞪大眼睛,重新审视面前的人,“找……哪个王公子?你是谁?”
“你就是韩匡?”岑立再往前几步,抬头把韩匡看了个透,看着这个杀了无数族人的仇人,想起他是王病的朋友,费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岑立盯着他,他确实与众不同,明明是领兵打战的人,却掺和了一股文弱柔和的气质,感觉换了身布衣就是文弱书生,穿上甲胄又是沙场饮血的将军。
“我要找王病!”管他是谁,我只要找王病。
“你是谁?”不知道为什么,韩匡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战场训练出来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绝非善类!
岑立也警惕地看着韩匡,两人给彼此的印象都是一样的差。岑立理直气壮道:“他是我的人,你说我是谁?”
祁湘湄换了男装,在门口扶起最后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郡主,你要去哪?”莫万空把肩上的人放下,忙跑上去追她。
“今夜百香楼开卖奴隶,李雄亲自主持,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去看看就来。”
“郡主,您还是别去了,在府里呆着,让老臣去吧。”
祁湘湄深深看着他,叹了口气,“太子表哥他不在,就让我替他去吧,莫丞相。”
莫万空拜倒在地。
祁湘湄美眸一动,“去年在平阳,是二舅让你带着表哥逃的,对不对?”
莫万空浑身一震,头抵在地上。闭上爬满沟壑的眼睛。
烽烟弥漫,平阳城上空一片灰暗。城门连续告破,莫万空受皇帝命辅佐太子守皇城,却已是螳臂当车,崇延高举着刘寇的人头,一路高歌挺进杀入皇宫。
年轻的太子拔剑冲在军队前面,誓必战到最后一刻,莫万空突然敲晕毫无防备的太子,两军撞在一起场面异常混乱,莫万空背着太子一路躲避不长眼的刀剑,终是保住赵国最后一点血脉。
“回郡主,太子殿下还年轻,老臣临危受命,这条命早就从先帝转到太子手上,敢问郡主,是与不是,如今还有意义吗?”
要不是阿吉房里藏着当初刘寇的亲笔诏书,祁湘湄怎么也不会相信莫万空竟然蒙受这么大的冤屈,他和岑立都以为,当年就是莫万空背叛了刘寇,挟持太子逃出平阳,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么一段。
莫万空继续道:“是我让阿吉别告诉郡主的,老臣不想你们,想起曾经国破家亡的回忆。”
这个年近四十的人,明知道自己被冤枉,却宁可如此,也不愿让他们想起悲痛的回忆。
“丞相,你太傻了,太子表哥是性情中人,虽然任性了些,但是他会理解你的,可你一直不说,一直在加深你们之间的误会。君臣不合,将相反目,谈何复国?”祁湘湄过去扶起他,红着眼眶替他掸走灰尘,“表哥他一直心有悔恨,他其实不想做赵国的太子,可是二舅把他推上太子之位,bī他和刘隽表哥反目,刘隽表哥反了,赵国覆灭了,二舅死了,他一个人背负了全部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