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在这里守住城门,我带走两千。他们现在一定在皇宫里享用女人和珠宝。你知道梁人有一句话,叫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吗?”
那人看着刘百脸上诡异的笑,不自禁打了个冷颤,道:“那这……这…将军,这…这人就不管了?”
刘百:“谁说不管的?扔在这里犒赏我们劳苦功高的士兵,他们打仗很累的,需要发泄发泄。我看你刚刚护主有功,就先让你享用。”说完,刘百叫医官来给自己的手换药。
太阳升起来,阳光在那张沾染血和伤痕的脸上跳动着,那比一般人略长的睫毛和微张开的薄唇、微红的双颊和嘴唇苍白,病态,带着血腥而又致命的诱惑,瘦削的身体如散落的断线傀儡,脆弱得让人想上去撕扯破坏。
“可是…将军……”
“你怎么这般婆妈。”药上好了,刘百脸色极差,正想下令让那些士兵下来,那人又道:“将军,这个人身份不一般,他们说不定……不是我们想的那种关系,您看,刘华歆把他留在军营里,还养同一只鹰,说不定他还有别的价值……对!我们可以拿他要挟刘华歆!将军……”
“说的什么蠢话?”刘百说:“刘华歆会为了一个灭他国家的仇人的儿子退兵?他可是赵国的太子,不是戏曲里的男主人公。”
“试……试试吧,将军,小的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
岑立跟着孤云,他选择最近的路堂而皇之从穿过铜驼街,如入无人之境,街道两边官署府邸门户禁闭,不料行了一会,却与迎面而来的楚军撞个正着,岑立并没有看到马车上的刘百,对他来说不论来者何人,都是拦路虎,该杀。
岑立着急救人,想也不想就下了命令,对面一个声音却突然打断他,道:“刘华歆,王病在我手上,你要他死,就尽管打过来。”
岑立闻言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脸色yīn沉得可怕。司马卫打了个冷颤,转头看着身边被彻底激怒的野shòu,压低声音提醒他:“当心中了激将计!”
岑立死死盯着那被围在骑兵中间的马车,他知道王病就在里面,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在朝自己求救,事实上从看到孤云带来那片带血的衣角开始,耳边就一直是那个人哭声。
刘百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到岑立那随时可能扑上来咬死他的表情,满意地哈哈大笑,朝身边的人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人确实很有价值。”
“谢将军夸奖。”
刘百嘴角衔着一抹得意的笑,看向岑立,故意提高音量道:“把人带出来。”
铁链碰撞的声音,在容纳了三千人的大街上显得格外响亮,先是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接着是四条婴儿手臂粗的铁链,那人站在地上,使劲拉了手上连着四条铁链的铁圈一下,王病像具尸体从马车上重重摔了下来。
一瞬间,周围都变成白色,岑立只看得到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他发不出声音,呼吸被堵住,心脏好似也停了。
司马卫:“等……”
岑立拔出腰刀,一夹马腹,阿牛往前冲去,钟奕紧随其后,一千铁骑忠诚地跟着拔刀上前,两军距离不过五丈,刘百的声音再次如针入耳:“再往前,我就杀了他。”
岑立没有勒马。
刘百:“他是王傅的……”
刘百说这话时候故意咬重“王傅”两个字。
岑立堪堪把阿牛勒住,下唇咬出了血,怒目而视。刘百捏准了岑立的命脉,王病的身份一旦被他人知道,那么赵军就再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更甚者,赵国的士兵会用比刘更百残忍百倍的手段杀了他。
钟奕好奇地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岑立,问道:“王傅?那个家伙疯了吧?他在说什么?”
“他是疯了。”岑立说,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从呕血的喉咙里bī出来的。
刘百感觉自己就像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胜者,他打了半辈子仗,第一次觉得打仗是件如此美妙的事。
“后退。”刘百握住拷着王病左手的铁链,把他的左手提了起来,说:“你不会想看到他被人扒光衣服的模样。”
王病正面朝马车那边,只有一只手被人提了起来,那模样真像一只被人操控的提线傀儡。岑立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那沾血的广袖滑落之下露出那只伤痕累累的手,然后他下马,一步步后退。
钟奕:“殿下!”
岑立:“后退。”
钟奕咬紧牙关看向王病,他们的殿下一路都在那辆马车里度过,现在那个人被人要挟,bī得一千人无缘无故后退。
王病是谁?姓王…刘百还提到了王傅……
一千赵兵退了百步,离了弓箭she程,伤不到楚军了。岑立却没有,他需要盯紧这个随时会捏死王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