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真是好马啊,这健硕有力的肌肉和优美的身姿,跑起来定是草原最美的风景线!”项合把前面几匹马都摸了个遍,细心地为他们理好鬃毛,命令道:“将所有马带走,不得伤害马匹。”
话音一落,还未做好迎敌准备的铁骑连惨叫声来不及发出已经倒下几十人,项合刚把手抽回,猛地回头,反应倒也快,吼道:“敌袭!敌袭!护盾!”
箭从四面八方的黑dòng深渊里she出,反she月光的箭头如恶láng露出獠牙,然而吃了一波箭的楚兵也学聪明了,几百人立刻下马分成五个圆阵,护盾一挡犹如guī壳,哪里还she得着人?
待到箭筒she空,才倒了一百来人,敌方的马却死了一半。呼延卡那耶咬牙,不能给敌人反扑的机会,迅速站了起来比了个往前的手势,两百隐匿在草丛中的人看到信号,一鼓作气冲了出去。
“杀!”
楚军纷纷收了盾,各执兵器往前冲去去,虽是被包围,然而人多的优势很快显露出来,赵军虽吃了阵型好的甜头,却也不能立刻歼灭五百人。
骑兵在树林优势不大,众人纷纷弃了马匹,刀枪剑戟碰撞,哀呼惨叫之声奏响死亡之曲。
——
所谓的火光冲天,不过是岑立烧了那座空府邸。
钟奕快马加鞭朝孙离的破茅草屋而去,路上遇到被变故惊醒的百姓,都扒在窗前道个不尽。
“哎呦这怎么回事啊?突然就烧起来了!火可真大啊!”
“真是惨啊,那府邸看着还挺大啊,就这么烧了,可不要出人命才好。对了,我刚还听到有马蹄声,以为是那些狗兵又在抓人,吓得门都不敢开。”
人群中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钟奕耳中。
“哎!听说早上庄伯伯的女儿差点被□□了!这群狗楚兵!狗东西!老天爷怎么就不打雷劈死他们!”
钟奕停了下来,看着这个还未及冠的胡人少年。
“小声点!!被听了去,叫你舌头落地!”
“这话你也说得?可别惹祸事,咱们平头百姓,生来就命贱,捏死咱们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哪能跟他们gān?你gān嘛呢喂!”
少年的脸被火光映得有些红,“也就你们宝贝自己的命,这群人再在这里胡作非为,这城迟早要毁,到那时看你们跟谁倒苦水去!”这人说完,关了窗,好半晌才从门里出来,背上用布裹了把刀柴刀,“火光冲天,定是有人闹事!你们且在这里当缩头乌guī,我去瞧瞧!”
刚关的窗又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个少女的头,喊道:“哥哥!等等我我也要去!”
众人又是一惊,议论纷纷,那眼神就像在看被拖进屠宰场的猪,悲天悯人。
仔细看去,那少女模样竟与少年有七八分相似,粉红的小脸鼓成了球,泪眼汪汪地大喊道:“哥!你不带我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刚刚豪言一番的少年又被妹妹当着众人的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无奈走过去,敲了那少女头一下,“乖妹妹,师儿,回去!哥哥要去gān大事!很危险的,你不能跟过来。”
众人一听又都摇头叹息,“啧啧啧啧啧啧,这小小年纪就脑子坏了,坏了,哎……可怜啊…”
“没救了…傻了。”
少年充耳不闻,把少女的头按回去,道:“听哥的话,回来我给你带好看的衣裳,你不是喜欢梁人那种大袖子转起来跟朵花一样的衣裳吗?乖听话,关好窗等我回来。”
“哥哥你要去那着火的地方,带我走吧,一看不到你我就不安心,你不带着我,我也会偷偷跟在你后面的。”
“不行!这次不是出去玩。”哥哥很果断地说。
他们的爹娘早死了,双胞胎兄妹两人相依为命,没有一刻离开过。苏师曾经看过饿死家中的孤儿和守寡的妇人,并且发誓自己绝对不要落得那般凄凉下场。知道自己的哥哥不甘心做无为百姓,想去闯一番天地,她也不拦着他,但是一定要带着她,否则哥哥一走,若是不回来了,她一个人找不到,就只能抱着等他的念想孤独死去,而她绝不要这样!
苏师两条柳叶眉都快竖起来了,决绝之意溢于眼神。苏锦想了想没有别的亲人可以托付照顾妹妹,又看她那种眼神,拧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苏师立刻笑了起来,顺手抄了支木棍从门口出来,有模有样地学着哥哥绑在背上。
“走吧,师儿!”
苏锦的邻居不住摇头,抱了自己垂髫儿子出来道:“看这两个人,儿子,你长大后千万不能学他,有勇无谋,以卵击石,就是死路一条,还逞英雄。哎…”
钟奕一抖缰绳,与那二人错身而过。钟奕想:两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又能成什么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