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切都是巧合,都是天意,有没有肖瑾的出生,这场灾雨都是要在这一年的这一个月这一天要下,天道如此而已,没有谁能够阻挡。
那些来砸门的农妇们冲进屋里一番乱砸破坏,傅宁看他们没有伤害自己和孩子的意思,就没有反抗,抱着孩子拉起chuáng帐在chuáng上默默得缩在一角,等风波过去。
外面的打砸破碎声桌椅翻倒声,还有各种人嘴里发出的叫骂声,惊得孩子在傅宁怀里哇哇地哭,傅宁只能轻声安抚,没办法,家里没有女人,谁都能来欺负。
后来去镇里的路还是傅宁出资修的,他拿那一块金饼换了一千两白银,又舍了一半,不计前嫌的去修葺那些受到破损的民居房屋。
傅宁良善,他记恩。他还记得他和肖菡两人刚到这里一无所有的时候,帮助他们的不只是白家,张家李家帮他修补过漏水的屋顶,第一次过冬的衣物棉被是钱家谢家补给,那些点滴的温暖他都牢牢记着,即使别人已经忘了。
这是白田村的一道难关,关系着一年的温饱,傅宁疏财解难,有人感念,但也有人起了歹心,贪图傅宁的钱财。
道路刚刚修通,肖瑾就被绑了,她们狮子大开口,要六百银,不许他报官,否则就撕票,傅宁左拼右凑,搜光家底,又借了三十两才凑齐。
肖瑾赎回来后,傅宁立刻报了官,人是在几个月后归了案,可银子回不来了,早就不知道被她们花到哪里去了。
傅宁如今一贫如洗,还倒欠别人三十两白银,又带着孩子,日子过得不是一般地艰难。
对于傅宁这种广施的恩惠,大家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肖瑾这个鬼胎他们还是避讳,并且不让自己家的孩子与之接近。
日子也就这样冷冷淡淡地敖下来,对此,傅宁只是感到心酸与无奈。
这几日的天气yīn雨不定,眼看着要变天,傅宁忙把雨宁送回家去,留肖瑾在家。
雨宁姓白,是白启与许情的女儿,比肖瑾小一岁,两人很玩得来,白家人待他们还是一如既往,肖瑾见到白启姨啊姨啊地叫得甚欢。
村里没有私塾,傅宁便是两个小鬼的启蒙先生。想到以前,白启和肖菡小时候也是他带的,心里一阵唏嘘。
白启和许情对自己的孩子都一致比较严厉,所以可怜的小雨宁只能在先生这里求亲亲抱抱,对于这样溺人的孩子,傅宁也是喜欢地紧,想到自家孩子,他觉得有些难过,生活压力所迫,他都忙着到处采药,要不就织布补贴家用,没有时间顾得上她,她也比一般孩子懂事,自己乖乖地,不吵不闹。
“中风…死症…多是风中带寒,其症…口开为心绝…手撒为…脾…脾绝……咦?姨,您又来了。”
肖瑾小小的身子缩在门槛上一边等她爹回来,一边背她爹今日教的医书,她背得虽然磕磕绊绊,但好在没错。
雨宁送回去了,白启是和傅宁一起回来的,两人大老远就听到小孩子的背书声了。
白启两三步跨过来,将肖瑾抱起,呵呵逗弄:“怎的?小妮子不欢迎啊?”
肖瑾不知道从哪里看的戏文,装得一套一套没大没小:“嘿嘿……小妮子哪敢!哪敢!我看小娘子印堂发——”
黑……小妮子肖瑾装得忘形,忘了她爹还在旁边站着,还没黑出来,一只耳朵就变了形。
“…啊,痛痛痛,爹,我不敢了不敢了…啊…姨啊姨啊…”
其实傅宁也只拧了那么一下,就被白启心疼地抱着躲开了。
“别别别,小瑾用功,书背得不错,拧她gān嘛?”
傅宁看着这一大一小有些好笑,大的呢对自己孩子可没见这么疼,小的呢也少有见到别人就一副唧唧喳喳怕疼怂样,偏偏她们凑一起了。
天不只要下雨,还是要天黑了,两大一小都忙着收院子里晒的药材,今晚白启还会在傅宁这里过一晚。
其实白启不是今天才来的,她已经在这里过了三个晚上了。
“天黑了,启儿,你回去吧,不用陪我了,她不会来了,我没事的。”药材收完了,傅宁倒了一杯水给她。
傅宁口中的她是村里卖猪肉的屠妇,她家境一般,父母老迈,快五十岁的人了,依然是无夫无女,孤寡一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对傅宁起了心思,时常在傅宁的房子外走动。
有一次,光天化日的,她自己就翻墙进了院子,傅宁察觉,拿着木棒撵赶,肖瑾站在他身后摆开架势张牙舞爪呼呼喝喝。这也不能怪傅宁不客气,听说这个屠妇是有欺rǔ良家男子的前科,为此她还吃过两年牢饭。
见效果不佳吓不住她,棒子还被夺了去,傅宁忙回身抱着肖瑾躲进屋里,屋外的女人不紧不慢地捶着门,口中说着yín邪秽语,什么做一日夫妻啦就有他一日鱼肉啦,就不必过得如此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