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后面,站起身对薛芸华抱拳。
薛芸华连忙道:“没问题的。”
寄伶微微笑着,一直望着她们离开。
待薛芸华和麦麦离开,寄伶叹了口气。
他手指摸上眼上的红绸,突然扯了下来。
那是完美到极点的俊美容颜,睫如鸦羽,眼含秋波潋滟,白瓷般细腻的皮肤衬着淡粉色的薄唇,细长浓黑的眉微微蹙着,似有万千愁绪在里面。
最为出色的便是那双眼睛,眼珠黝黑,如蒙薄雾,黑白分明,似有星光与细碎的夜明珠缀在里面,浓密纤长如鸦羽的眼睫衬得那双眼睛如湖水般明澈。
可惜那双漂亮潋滟的眼睛深处,是空dòng茫然。
寄伶生得如此美,皮相与骨相皆是极致,却看不见。
不只是该为这样的美貌而感叹一句上天恩赐,还是该为他美丽非常却看不见的眼睛而扼腕叹息。
他满目茫然,定定地望着薛芸华和麦麦离开的地方,许久之后,突然轻轻眨了眨眼,落下一滴泪来。
“对不起,主人......”他轻声道。
我还没有等到他,我不可以跟你走,主人,对不起。
寄伶静默许久,直到风将梧桐花垂落花瓣落了他满肩,他才重新系上红绸蒙着双眼。
阳光清明,他一头白发几乎耀眼。
......
宋烈烈和长杳在南池待到了秋天,才动身去修真界。
至于为何停留这么久,宋烈烈的说法是他得缓一缓。
因为自阿暮将封印的一部分解开之后,他就经常做梦。
虽然每次醒后梦的内容模糊不清,可他直觉那就是他的记忆。
如此反复,直到不再做梦,宋烈烈才带着长杳启程。
这段日子,长杳一直没放弃在宋烈烈面前展现自己的魅力,时不时拉拉宋烈烈的手,在宋烈烈睡着之后,长杳还会小心翼翼地亲他的额头。
长杳会偷偷亲他额头,宋烈烈其实知道。
但长杳面上从来不显,也不说什么,宋烈烈也不想戳破。
他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什么,可总是不清明。
这样的感觉让宋烈烈很烦躁,潜意识里却不自觉地想离长杳更近一点。
他并不排斥长杳偶尔的试探与接近。
甚至享受着这样的过程,甚至是欣喜的。
宋烈烈觉得自己肯定是很久没睡个痛快的觉,所以越来越不正常。
就像现在,宋烈烈低头看了一眼长杳垂到自己胸前的手臂,叹了口气把人往上提了提。
长杳又在他背上睡着了。
宋烈烈觉得很气,他自己睡不了痛快觉,偏偏长杳修为被封只能让他背着,背着背着就睡着了。
赶路的速度太快,长杳似乎给风chuī着感到冷了,把脑袋往宋烈烈脖子那边埋,还蹭了蹭。
温热的触感自颈边传来,长杳的嘴唇扫过他的脖子,宋烈烈突然有些心软。
罢了,背就背吧,又不是背不动。
南池本就地处偏远,修真界位于幽刹之渊和人界之间,紧邻南池,所以宋烈烈和长杳一日功夫便到了修真界。
那道隔着修真界和人界的屏障普通凡人自然看不见,宋烈烈却一眼看出其所在。
他一脚踏出,周围景色大变,人界荒凉的边界变成林木葱荣之地,一些浮岛散在空中,底下有大小城镇与秘境。
空中时不时有修士御剑飞过,宋烈烈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山峰,隐约可见那最大的浮岛在云雾间现出的轮廓。
那是修真界第一世家薛氏一族所在,浮岛之下,便是修真界第一大城剑雾。
宋烈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劲装,有些烦恼。
修真界的修士们也不知为何,喜欢经年累月地穿白衣,一副白衣飘飘出尘绝世的仙风道骨模样。
宋烈烈很想告诉他们,仙人不一定都是这样的,他在南池忙了几千年后那副邋遢模样就是最好的例子。
自己和长杳这一身黑衣太易引人注目,宋烈烈抖了抖背上的长杳:“七殿下,醒醒,醒醒。”
长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用手揉眼睛,不满地嘟哝:“你gān什么呀,吵死了。”
宋烈烈无奈:“到地方了,你该下来自己走了。”
长杳不情不愿地被宋烈烈放下地,打了个哈欠,目光渐渐清明。
宋烈烈指了指他的乾坤袋:“七殿下,你的乾坤袋里有白色衣衫么?能不能借我一套?”
长杳一听立刻清醒了,宋烈烈找他借衣服!
长杳立刻把乾坤袋递过去:“随便穿。”
宋烈烈简单地扫了一下乾坤袋里的东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少棋若是在这里,一定会羡慕死的。
长杳的乾坤袋里,基本上都是衣服。
其中淡蓝色湖蓝色和天青色偏多,白色也有几件,红色的衣衫都有,就是没有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