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晨转头看向另一边，“今晚月色好，我上来看看不行啊。”
苏长袖仰头看天，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今晚没有月光。”
叶少晨侧头，脸色有些难看，却看到师傅摸了把脸，透着微弱的星光，似乎看到了水珠。他脱口而出:“师傅，你哭啦？”
苏长袖仰着脸又吸了次鼻子，“才没有呢，只是月色太美迷了眼。”声音有些沙哑。
叶少晨挠头，不好意思拆穿自家师傅，刚刚她才说过今晚没有月光的。从怀中掏出素白的手绢，递过去，“知道了，擦擦吧。”怕她不好意思，还特意假装打了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困死了，今晚的月色没什么好看的。”然后利落地下屋顶了。
今晚完全没有出来的月光表示很无辜，它根本没得出场好吗？
将自己裹在披风里，苏长袖低声哭了出来，她想起来师傅是什么时候开始穿白色衣袍的。是十岁那年，他们初到流川城不久，有天晚上，他外出受伤回来，因穿着玄色的衣服，她没发现他受伤了，还是没心没肺的自己睡了，到了半夜打雷她怕去敲他的门才发现他伤重得要死，哭得死去活来，也就是那时候她接受了父王旧部的帮助和条约，因为她怕在她没注意里，师傅一不小心就没了，她终究是一个人，而师傅也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的。待师傅伤好后，就强制要求他必须穿白衣，这样一来，一旦他受伤，她必能第一时间知道。
叶少晨在屋檐下听着师傅随风断断续续飘来的哭声，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她有过往，可从未有过像今晚一样那么强烈的念头想了解她的过往，无论好坏。好在，他们还有未来，今后，无论如何，他必要参与进她的人生里。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请放心追文，本文不是坑。
已经差不多写完了了，只是因为下部文还没写好，为了不断更那么久，所以只好一天一更，放慢更新速度啦。
欢迎收看我的另外一部作品《浮生凉.执念》，已完结。这是一个系列的，预计写成三部曲，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欢迎评论啦啦。
第9章 第九章 出师
四年后
某日，叶少晨买了两坛酒，飞上屋顶，要与师傅一起共饮。
苏长袖好奇:“徒弟啊，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我怎么不知道呀。”
叶少晨没敢说是看她多年来一直独自饮酒觉得伤感，所以特地练了几年的酒量，想着某一日能陪她不醉不归，只好撇过头去，假装豪气道:“男子汉行走江湖怎么能不会喝酒呢。”
苏长袖点点头:“有道理，”顿了顿又道:“不过不能多饮，喝多伤身。”
叶少晨立刻反问:“那你怎么喝那么多？还喝了这么多年。”
苏长袖打了个哈哈，摸着鼻尖道:“师傅这不一样嘛。”多年来，没有解药，她都是靠喝烈酒压制寒毒的，所以她是不得不喝。
似乎又要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往，她又继续道:“不过这酒，还是得自己酿的才好喝。”朝叶少晨神秘的眨眼后跳下屋顶，往门口的桃树走去。
叶少晨愣住了:自己酿的？印象中，他们没自己酿过什么酒啊？
见叶少晨还在发愣，苏长袖又喊他:“快来帮忙挖酒啦，要不然等会儿不给你喝啦。”
闻言，叶少晨满腹狐疑地拎着买回来的两坛酒跳下屋顶，快步跟上，原来是在门口右边那颗桃树下呢。
找来铲子，一边挖一边问:“师傅，你什么时候酿有酒啊？”
“去年三月的时候。”
“去年三月桃花盛放时我也在，怎么没看到你酿呢？”
“是从扬州回来后酿的，从扬州回来没两天你不是往京都方向去了南明城嘛。”
叶少晨点头，他那时有江湖朋友相邀，就去闯荡江湖了，早知道师傅要酿酒，说什么他也不会离开的。
“师傅，你怎么想到要酿酒的？”
“你这不是快出师了嘛，酿两坛，咱们师徒饮一杯，算为你出师践行了。一坛是扬州桃林带回来的桃花酿的，一坛是咱们这两颗桃树的花酿的。”苏长袖撸起宽大的袖子，第一次觉得这广袖的衣袍在干活的时候不是那么方便。
雪白的藕臂在日光下照耀，泛出炫目的微光，叶少晨被晃到了，将铁铲丢到一旁，双手动作利索的把师傅的衣袖拉了下来。“师傅啊，你到一边休息去，我来挖就好了。”一边说还一边把她往外推，眼神很是肯定。
苏长袖点点头，顺从地往一旁走去，甚是满意，自家徒弟多会心疼人啊，总算没白疼他那么多年。一边往边上走一边叮嘱道:“小心点啊，坏了你就没得喝。”
叶少晨头也不抬的应她，“放心吧，不会坏的。”他怎么会舍得将她为他酿的酒给搞砸呢？
很快两坛酒被挖了出来，“是桃花酿！”叶少晨立刻分辨出来。这些年他也是喝过不少酒的。
将两坛酒提到观景台。“好香呢。”小心翼翼揭开其中一坛的盖子，醉人的酒香味便飘了出来。
叶少晨迫不及待的仰头喝了一口，“味绵长而无忧，是好酒。”
苏长袖得意的笑笑，然后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两个翠绿色冰琉璃杯。
看到透静无暇，仅杯底似悬浮起翠绿色的铃兰花的琉璃杯，叶少晨又被惊到了，“师傅，这，这杯子不是……”他舌头都打结了。
苏长袖淡定点头。
叶少晨嘴角抽了，师傅，这冰琉璃杯没记错的话是宫廷御用吧，而且还是前朝的，珍贵的很，一共就只剩四个杯子了。别问他一介江湖人怎么知道的，只因他有个不像江湖人的师傅，以及一个特别爱好古物的江湖朋友何韵。
接过杯子，将酒倒进杯里，叶少晨豪迈的一口气饮了。好吧，反正他家师傅给他的意外也不只一次两次了。自从跟了她，这几年生活档次就不只是上升了那么一点两点，简直就要堪比王公贵族了，虽然他也不清楚王公贵族生活是怎么样的，但像师傅这么豪气，衣食住行都是名贵的东西，他估摸着即便不是也差不多了。
他哪里知道，其实他这已经典型的是贵族生活了，嗯，除了还困居在那个三进小院。
“师傅，明年我们再一起酿酒吧？”叶少晨眼神热切地看着她。
苏长袖倒酒的手停了下来，侧头看他，“可是你就要出师了，明年能回来吗？”他之前虽未出师，可是偶尔也会跟三两个好友去江湖晃荡，时间也不算太长，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两三个月也有。可真正出师后出去闯荡江湖时间就不会是这么短了，少说也有三年五载，即便是短期回来，怕也得要一年半载吧。
“无论怎样我一定会回来的，陪你一起去扬州看桃林，陪你一起酿酒，待来年酒酿好后我们再一起喝。”叶少晨搁下杯子，认真对她道。
看着他认真承诺的模样，苏长袖点头笑了，“好，我等你回来。”
“都跟你说了别跟着我了，你怎么还跟着？”
……身后的人不说话
“干嘛不说话？”叶少晨停步转身。
“你不是嫌我吵吗？”苏长袖抱怨。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怕被她误会自己嫌她烦，叶少晨忙否认。
未待他说出解释的话，苏长袖又兴冲冲说了起来“马上就要出师了，我给你准备了新衣裳，你试试？”语气带着商量。
那是一套白色的衣袍，叶少晨掀起来看了一眼，随即嫌弃道“你做的衣服太丑了，穿着这么丑的衣服，我怎么名扬天下？”
“啊……嗯……”似乎是气愤他说自己做的衣裳丑，苏长袖迅速从身后拿了给他奖励出师的糖葫芦塞到他嘴里。
“呸。”谁知已经出师的徒弟倒是手脚快得很，不仅把糖葫芦吐掉了还迅速后退做出防御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