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秘密从南廷军营调了一支jīng锐,等萧景澜一离开,就把人劫走。
从此之后,天高海阔,沧海浮生,他的胞弟,会有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快意人生。
皇后坐在高高的凤仪宫中,像笼中的鸟,沉默着看向辽远的天空。
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不顺利。
戚无行很执着,无论如何不肯放萧景澜离开,丝毫不顾及秦家的面子。
秦湛文察觉到事情不对,及时选择了自保收手,放弃了萧景澜这颗可以牵制皇后的棋子。
皇后心中却越来越慌。
信使奔波在京城和崇吾郡之间,一道道明书暗信往来穿梭,织起一张权欲之网,困住的是网中各怀鬼胎的人。
皇后心中焦急,不得不放下尊严,亲自去求皇上要人。
皇上不在内宫,而是去了苍龙殿与朝臣们议事。
留守在蟠龙殿的宫人们委婉劝道:“皇后,您就先回去吧,等陛下回来若是jīng力尚足,自会去凤仪宫探望皇后的。”
皇后苍白着脸,端端正正地坐在蟠龙殿中:“我就在这里等陛下回来。”
他等着,等着,从天亮等到天黑,三更的钟声响起,皇上还没有回来。
苍龙殿中灯火亮了一夜,皇上沉默着看向他的几位重臣,缓缓道:“皇后私自调动南廷军营,你们几位可都知情?”
安尚书迟疑了片刻,说:“陛下,皇后自册封以来便手握军权,调动南廷军营实数常事。更何况,他并未调动大队人马,也未派兵bī近京城。陛下何故……如此震怒?”
皇上说:“朕怒了吗?”
大臣们纷纷低头,不敢再言。
皇上看着那张薄薄的信纸,那是他的皇后,亲笔写给南廷军营卫将军的信。
派出一队亲信前往崇吾郡外,准备营救萧景澜。
是,皇后向来手握军权,南廷军营守卫南荒边境,听从皇后调遣。
若皇后调遣南廷军进攻南荒,他必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可皇后,他的皇后,他的发妻,却把南廷军营当做私兵,用来对抗他亲手颁布的旨意。
当初宫变,南廷军营被阻拦在历州城外,并未参与争夺。
可南廷军营成了萧家的私兵,这件事一直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这根刺不动,便仿佛已经揭过去。
但凡一动,就是锥心之痛。
皇上说:“怎么都不说话了?朕问你们,皇后私自调动南廷军营,你们兵部就像个废物一样不管不问吗!”
皇上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气谁。
他不肯答应秦家带走萧景澜,便是看清了秦湛文的打算。
皇上十年周旋谋划才除掉了萧家,可不想让秦家再成心腹之患,也不会相信以皇后的脾气,能乖乖让萧景澜落入秦家的掌控中。
他冷眼看着,沉默着等皇后露出真正的目的。
于是,他得到了这封信。
皇后暗中调动南廷军营,试图在调度兵卒的路上劫走萧景澜。
皇上越想越生气,生气中还有些伤心。
萧皓尘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多少事情,他们夫妻之间根本无需如此互相折磨。
只要他的皇后向他吐露心绪,倾诉担忧,就像崇吾郡时那样,柔软直白地说出自己的苦楚和请求,他就什么都能答应。
可皇后没有。
私自调动兵马,劫掠流放军营的罪人。
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公然反抗帝王威仪?
还是要让天下人看看,萧家权势仍在?
皇上气得胸口闷痛,他冷冷地看着这群沉默不语的大臣,拿出了另一份折子,开始谈朝中大事,就这样谈到了天亮。
寅时,天蒙蒙亮,该要上早朝了。
皇上这才觉得疲惫,面无表情地说:“各位爱卿辛苦了,去洗把脸,准备早朝吧。”
太监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陛下,您一宿没睡,今日早朝还要去吗?”
皇上疲惫地说:“嗯。”
他起身准备换上朝服,忽然有宫人匆匆来报:“陛下!陛下!不好了,皇后昏倒了!!!”
皇后在蟠龙殿坐了一夜,最终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太医们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个个心急如焚地围在皇后榻前,小心翼翼地施针送药,拼尽全力要保住皇后腹中的嫡子。
虽然皇上已有几个子女,但这些孩子都是家世平平的宫人所生,怎么能和皇后嫡子相比。
皇上早朝都没上,苍白着脸匆匆忙忙冲到凤仪宫,厉声喝问:“皇后怎么样了!”
太医瑟瑟发抖地跪下:“陛下,皇后心力jiāo瘁思虑过重,又苦熬了一宿,才疲惫昏厥。下官已派药童去煎药,待皇后服下,半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来了。”
皇上这才松了口气,说:“你们怎么伺候的?皇后怀着朕的嫡子,你们竟让他虚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