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卢瑥安果然见到了乔装打扮的秦誉。除了身高一样,基本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了!秦誉本来肌肤偏白,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可在他乔装之后,脸黑如墨,眉毛变粗了,一脸浓密的络腮胡盖住了他半张脸。还穿金戴银,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宝蓝色锦袍,摇着折扇,一副bào发户的模样。
秦誉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串高大的打手,这些打手们,与他一样的脸黑,还操·着口音,仿佛是哪条日光普照的山寨里出来似的。
临睡前,卢瑥安又问系统:【既然我拖着不喵带,会对你很有影响,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系统惨唧唧地回道:【告诉了呀!麻粉也会毒到我!但是之前没被毒过,不知道影响这么重!】
这人很懂乔装嘛!
秦誉道:“我今日的身份,是商人,我们到码头看他们的火器,顺便检查公行,是否严格执行禁麻事宜。”
“明白。”
卢瑥安没有乔装,穿着一袭白衣,戴着一顶银鼠白帽遮住秃头,两手空空的,带着秋实就出门了。
去到门外,这儿还挺着一辆珠光宝气的马车。
bào发户山民秦誉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卢瑥安率先登上马车,随后,秦誉却骑在马上。
车内十分宽敞,边上放了水壶茶杯,放了一个写着“麦芽糖”的小瓷瓶,还有几支吃糖用的竹签,甚至还有一个抱枕。吃的喝的睡的都有了,卢瑥安撩开窗帘,看着外头隔得远远的秦誉,伸了一支缠了麦芽糖的竹签出去,问道:“秦兄,吃糖吗?”
秦誉头也不回地说道:“骑马吃糖像什么样子。”
“那你进来吃呀?”卢瑥安邀请道。
秦誉回头看了卢瑥安一眼。
今日卢瑥安穿了白衣出门,更加弱柳扶风了。那顶银毛帽子,比卢瑥安那瘦弱的肩都要大,显得人更瘦了。
这样遮住秃顶,还不如不遮。
可秦誉没说什么,夹着马腹,走在了前头。
马车内,秋实问道:“男儿哥儿授受不亲,少爷为什么要邀请他呢?”
因为他是夫君的转世呀!
这辈子的夫君对他防备不已,卢瑥安是有点迷茫的。
毕竟上辈子的夫君很快就一见钟情了。
不过这样也好。
那他喵带的时候,夫君也不会太伤心啦。
卢瑥安耸了耸肩,微笑道:“虽然麦芽糖放在车上,但不问自取是为贼也,这样问了,就能随便吃了。”
秋实“哦”了一声,犹豫了一阵,还是把昨天秦誉盘问他的事告诉了卢瑥安。说完,秋实有点惶恐地说道:“秦大人问那个姓言的事,我几乎什么都说了,请少爷恕罪。”
卢瑥安挑了一根麦芽糖竹签给他,平静地说道:“没事,说就说了吧,对以前的事,我其实有点想不起来了。”
秋实一脸惊讶:“啊?”
“麻粉毒性大,有些事,我已经忘了。”卢瑥安说着,左手撑着脑袋,目光幽幽地望出马车的车窗,漫无目的地,望着街上行人。
此时马车行至赌坊,赌坊之外,来往行人,jīng神恍惚,目光呆滞,鼻下流涕,仿佛行尸走肉。还见到有一小童,抱着他娘亲的大腿,扯着他的娘亲前进。一边扯,小童一边哭喊道:“娘!里面一定会有的!我吸一口就回家好不好!娘——”
卢瑥安见了,反而放心了起来。
赌坊和青楼和重点查处的地方,里面早就没有麻粉可吸了。
总算做成了一件好事。
禁麻之事势在必行,可叹的是,他们的热兵器,和外国联军相比,差太远了。
……
马车终于行至港口码头。
码头上,一共停有11个国家的商船。每一艘船上,都驾着大pào,犹如军船。每当商船卸下货物,都要被严格检查过,才能放行,搬到公行仓库里进行售卖。整整有条,井然有序,杂而不乱,可见治理得不错。
秦誉带着卢瑥安先到公行去,让卢瑥安看对外商的禁麻公文,让卢瑥安翻译给他听。
卢瑥安一一翻译了:“禁麻令实行后,麻粉搜查官会一一登船检查,外商船只里,凡是藏有麻粉的,一律不得停泊。把麻粉jiāo出、销毁后,才能进行jiāo易?”
“是,没错,”秦誉点头:“看来翻译得没错,可为什么源头还是遏止不住?”
卢瑥安瞧见那些商船的船舱下,一片骇人的深红,犹豫道:“我倒是知道他们把麻粉藏在哪里,你们检查不出来,可他们是外国人,我把他们藏麻粉的事说出来了,官府会怎么做呢?”
周围都是来往商人,秦誉压低了声音:“当然是依法处置。外国人也一样,这儿可是我们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