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汉阳道：“可对我来说，言言就是……”
他挠挠头，忽然脸红了起来，不再好意思说下去。
徐言言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合上手册，把九尾狐从自己头顶抱下来。
孟汉阳没话找话道：“这狐狸毛真多。”
徐言言笑道：“偷偷告诉你，这是九尾狐，你可别告诉别人。”
孟汉阳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徐言言道：“你不是要挑战青阳吗？我知道青阳的弱点，到时候你……”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一把飞剑急速降落在院子里，柳如云从剑上跳下来，一把拉住徐言言的手，急声道：“徐言言，跟我走！”
徐言言满头雾水，被拉着起身，踉踉跄跄地上了柳如云的飞剑。
孟汉阳喊道：“哎，你们去哪？”
他赶忙御剑跟在她们身后。
飞剑速度极快，直冲过云霄，徐言言左右环顾，发现这正是下山的路。
她迟疑道：“如云，这是做什么？”
柳如云道：“你的灵宠呢？”
徐言言指了指自己肩膀，示意灵宠正趴在自己肩上。
柳如云道：“虽然青阳说这是火狐，但其实，它是九尾狐才对吧？”
徐言言一愣，忽然明白过来，她平静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柳如云道：“四大仙宗的掌门人，还有……”
她犹豫了一会说：“芳菲和锦柔师姐。”
徐言言道：“是她们俩告诉掌门的？当初在虚无之地召唤妖兽时，何芳菲就在场。”
柳如云直接承认道：“是。”
“但这也不能怪她们，”她顿了顿说，“九尾狐是不祥之兆，只要出现了必定会引出恐慌，到时候若是千年前的事情再重现……”
“我明白。”徐言言笑笑，淡淡道，“现在的修真界，无法再一次承受魔界的入侵。”
柳如云御着飞剑，看着天边的乌云，沉默不语。
未来的修真界会发生什么，没有人会知道，即使能够占卜，也无法完全准确地预测以后的事情。
因为未来，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
所以她一直觉得，为了过去而恐惧以后未必可能发生的东西，真的十分可笑。
而为了消除这份恐惧，于是就要将一个从未做过什么的人抹消掉，不可谓不残忍。
如果真的害怕，那就应该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让任何人都无法伤害，柳如云觉得，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然而她根本无法说服其他人，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帮助徐言言逃离这里。
她闭了闭眼，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你……”徐言言道，“为什么帮我？”
“为了青阳。”柳如云低声说，“他已经失去自己的家人了，如果再失去自己喜欢的人，不知会有多难过。”
她御剑转了个方向，躲开一片鸟群，想了想，继续道：“而且，去虚无之地那时若是没有你，我们怕是穿不过那片迷雾。”
徐言言道：“你想多了，有青阳在，你们的第一场考试一定会顺利完成的。”
柳如云道：“或许吧。”
风将她们的长发吹得飘起，飞剑载着人穿过一片云朵，孟汉阳紧跟在身后。
柳如云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徐言言。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她自嘲一笑，“也很羡慕你，嫉妒你，甚至擅自把你当做了对手。”
“中修的那场比试，我输了。”她勾起嘴角，淡淡道，“所以我一直想再跟你比一次，自然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徐言言静静与她对视，最后道：“谢谢。”
“没关系。”柳如云转回身去，“我也不是为了你，而且为了青阳和我自己。”
飞剑开始掉头往下冲去，为了以防受到其他修士阻拦，柳如云特意挑了条比较偏僻的路线。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突然从侧边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 62 章
徐言言几人顿时警觉起来。
柳如云停下飞剑，皱紧眉头看着面前的人。
“芳菲，锦柔师姐。”她面无表情道，“麻烦你们让下路。”
何芳菲怒道：“柳如云，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背叛修真界的事情出来！”
原来，在离开衔情宫后，慕容锦柔看着柳如云急匆匆御剑飞去，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赶忙拉着何芳菲，提前在这条路上守着了。
徐言言看了她们俩一眼，又闭眼认真感知了下，确认附近除了她们以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孟汉阳也从飞剑上跳下来，走到徐言言身旁，疑惑道：“言言，这是怎么了？”
慕容锦柔道：“汉阳，过来，徐言言乃是妖女转世，不可与她在一起。”
孟汉阳满脸懵懂，看了看徐言言，又看了看慕容锦柔，好奇道：“什么是妖女？”
慕容锦柔道：“妖女就是千年前曾经差点将修真界的修士屠杀殆尽，还故意挑起魔界与人界纷争的千古罪人，徐言言就是她的转世，她的灵宠九尾狐可证实她的身份。”
孟汉阳挠挠头，转头看向徐言言。徐言言微微一笑，把九尾狐从肩上抱下来，淡淡道：“我的灵宠，确实是只九尾狐。”
“至于什么妖女转世，”她无辜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何芳菲道：“装什么装！我这就抓你去见宗主！”
她拔出剑，朝徐言言刺去，旁边的柳如云立刻挡住了她的攻击。
徐言言笑道：“你抓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何芳菲蹬了蹬脚，气急道：“如云，难道你也被她的魅惑术迷惑了不成！”
柳如云平静道：“徐言言也不一定就是那妖女转世，就算是，千年前的事情也不应该算到现在的她头上来。”
何芳菲道：“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修真界的事情来！还不如现在就结果了她，以防后患！”
柳如云眉头一皱，似乎想反驳她，随即又意识到这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她转头对徐言言道：“你们先走，这里我来拖住她们。”
徐言言道：“好。”
她御起飞剑往山下飞去，孟汉阳也跟在身后。
慕容锦柔喝道：“站住！”
她正欲去追，柳如云反手一掌把何芳菲拍开，挽了个剑花，拦住了慕容锦柔。
徐言言与孟汉阳趁此消失在了她们眼前。
慕容锦柔咬牙道：“如云，那就别怪师姐对你不客气了！”
柳如云道：“请便。”
她望了眼徐言言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祈祷她能顺利逃走。
而另一边，徐言言与孟汉阳摆脱了慕容锦柔两人后，也片刻不敢放松，将飞剑速度催到了极致。
幸而这条下山的路十分隐蔽，很少有人知道了，除非是长年呆在日月仙宗里，对宗门一花一草都非常熟悉的人。
徐言言虽然也对这条小路不太熟悉，但她毕竟看过小说，且有书魂在她脑海里帮她指路，是以也不会发生迷路这种事情。
只是她有些担忧跟在自己身后的孟汉阳。
柳如云是掌门人亲孙女，不管她做什么，掌门也不会太过责备于她，所以徐言言也不用担心她。
但孟汉阳不同。
孟汉阳虽然是内门弟子，但毕竟没有背景和靠山，现在又帮助自己这个有可能是妖女转世的罪人逃走，徐言言怕他也会跟自己一样受到宗门追杀。
她想了想，放慢了速度，等孟汉阳与自己平行，边飞边道：“汉阳，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先回去吧。”
孟汉阳一愣，不解道：“为什么？要是等下再遇到其他人来阻拦怎么办？”
徐言言道：“没事的，你先回去吧，如果掌门他们知道你助我逃跑，你恐怕会被驱逐出宗门，甚至会被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孟汉阳道：“那大不了我就跟言言一起离开宗门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