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的天平一直掌握在言罪的手里，只有自己还天真的以为两个人站在一个平衡的跷跷板上。
认识到这些后，林悠兮坐在沙发上笑得全身都在颤抖，要是有人仔细的看向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的眼底一片冰凉。
听着林悠兮的笑声，言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抽搐了一下，很快又归于正常。
虽然成长的代价很痛苦，但一个人要想变强就必须成长，自己不也是这么一步步的走过来的吗？
笑声归于沉寂时，两人都没有说话，时间就像是被冻结了一样。
林悠兮抬起头，看着言罪用陌生又疏离的声音说：“我会找一个适当的机会试探试探她们的。”
“好。”言罪轻动嘴唇吐出了一个字
两个人剩下的就只是相顾无言。
坐在车窗旁边，林悠兮看着从小镇的交错的烟囱里冒出的袅袅云烟。
现代社会科学技术虽然已经深入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却总有一些地方保留着自己的生活习惯。
舍弃方便快捷的抽油烟机，继续使用着古老的抽油烟机，究竟小镇人没跟上现代化的步伐，还是这些住在小镇里的人摆脱了现代化的控制。
柳霏背着穿了一件流苏的民族裙，背了一个白色的刺绣包上了班车。
林悠兮笑着冲她招了招手：“柳霏，这里。”
柳霏也看见她了，笑着走了过来坐到了她旁边的座位上。
“你看起来脸色好像不太好，怎么了？”柳霏走进，林悠兮才发现她的眼睛好像肿了，眼睛里的血丝已经攀延到她棕色的眼珠边。
柳霏揉了一下眼睛，对林悠兮说：“没什么，就是这两天晚上没睡好。”
“你睡觉的时候别想太多就好了，你是不是睡觉的时候用在想这想那。”林悠兮劝她道。
柳霏用无奈的语气和林悠兮说：“有时候不是你不愿意想就不想的，一睡下有些东西就自动的钻入你的脑子里。”
看柳霏没有意愿和她说忧虑的事，她也没多问。
她这次主要任务还是来刺探柳霏的口风，两个人闲谈了一会，林悠兮装作不经意的问她：“你给柳教授送香水了，柳教授最近走到哪里都带着一阵芬香。”
这话说到了柳霏的心上，她嘟囔了一句：“我哪里给他送香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外边的那个女人给她送的。”
林悠兮压低声音笑道：“怎么，柳教授还找到了他的第二春了，我怎么说柳教授最近很重视仪表了，这么热的天，我每次见他都是一身正装。”
本来柳教授最近不太对劲这事，她没想和林悠兮说，她和周景止说，没想到周景止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和何铭耀讲，这家伙就是个不靠谱的，一直和自己插科打诨。
连林悠兮主动提起柳教授最近比较反常，柳霏终于找到了一个和她意见相同的人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柳教授的不对劲，他们居然都没察觉，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把心里的话一下子就和林悠兮吐了个干净。
听完柳霏的话，林悠兮心中也有了衡量，柳教授确实有问题，何铭耀看起来和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琢磨柳霏的话，何铭耀好像一直在和柳霏打太极，有意不想让柳霏继续查下去。
林悠兮这边的进展顺利，言罪那边还需要找人调查，他进程相对就慢了些。
坐在沙发上，言罪看着手机里的号码，有一瞬间的犹豫。
自己为了躲避追寻，在乘机到达华国后，转了几趟车，最后坐着大巴到的这里。
如果他用这个手机打电话给黑五，就意味着他转的一大圈没有任何意义。
他和黑五多年的交情了，虽然黑五这个人张口闭口都是钱，但言罪并不相信黑五会为了钱把他给卖了。
只是黑五这个人，言罪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懂过她，对于不确定的人，如果让她帮忙查，就等于放了□□放在身边。
犹豫了一会，他拨出了号码。
“嘟嘟嘟”
在电话铃响已经快停下来的时候，对面的人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喂。”
“黑五，是我。”
对面的人停了一下，应该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言罪打来的电话。
“言哥，他们不会都追到华国了吧，这次要是再让我帮你办个身份，是要加钱的，毕竟华国管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假证不好办啊。”
言罪打断了她的自我发挥：“我找你不是因为这件事。”
“在华国待的安安生生的给我打电话，这不是你的风格。”电话那头带着玩味说道。
“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言罪的话让对面的人大跌眼镜。
“Are you kidding，你是要查华国国家领导人吗？”
言罪用严肃的语气和对面的人说：“不是，只是个研究员。”
如果言罪现在站在黑五面前，就能从她垂下的眼睛里看见不解和茫然。
“你为什么要找我，这样一个人你找别人也可以查到。”
“黑五，我不信任别人。”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穿过黑五眼底的迷茫，她的瞳孔突然放大，又迅速聚焦。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停了许久，言罪听到对面的人同他说：“你等着，明天我把消息发给你。”
“钱还是老规矩。”言罪也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多年的默契告诉他，黑五一定不会卖了他的。
对面的人笑了一声：“算了，公司的一群人找不到你，正紧紧盯着我那，我现在可不敢动你的钱。”
黑五舒展了一下身体，同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毕竟还是小命重要。”
这个要钱不要命的疯子居然也懂得保命了，言罪的喉结微微的转动，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何师兄，你不走吗？”
太阳逐渐西沉，总算是算完了最后一个公式，林悠兮伸了个懒腰，瞄到坐在她斜前方的何铭耀居然还在桌子前边坐着。
上周末休息了两天，积累了不少的工作任务，等她把任务完成，办公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何铭耀平时来的比谁都晚，溜得比谁都早的人，天色已经被染成橘黄，太阳照在地上的光也变得昏暗了，他居然还在这。
林悠兮回想到，自己没在今天早上的第二班公交上看见何铭耀的身影。
第22章
“我这不堆了好多天的任务没做吗，柳教授今天训斥我，要下班前把这些补完。”
何铭耀看着桌面，手里拿着的笔在飞快的移动着。
林悠兮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询问他说：“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很快就弄完了，你先走吧，要是第一班车晚点，你说不定还能跟上。”何铭耀摆摆手。
见林悠兮拎着包离开了办公室，何铭耀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监控摄像头。
时间不多了，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何铭耀犹豫了一会，拿起桌面上的一踏资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沿着楼梯上了二楼，直奔柳教授的办公室。
“小何，去找柳教授啊？”一个高高瘦瘦，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研究员提着一个蓝色的公文包，从何铭耀旁边经过。
“嗯。”何铭耀同他点头示意。
如果老研究员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何铭耀的额头上冒了许些冷汗。
送走了老研究员，他松了一口气，二楼的人应该是走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自己运气不太好，居然会在这碰见人。
他加快脚步，走到柳教授的办公室门前，他敲了敲门。
见门里无人应声，何铭耀迅速观察下四周，确定暂时不会再有人经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把盒子打开，从里边拿出一小片和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透明色的东西，贴在自己的食指指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