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岳道:“一点半。”
程天:“等我从操场报道完去找你。不过...我不认路。”
齐岳顿了顿,半晌道:“打我电话,我下去接你,130XXXXXXXX。”
程天重复了一遍:“130XXXXXXXX,对吧我记住了。”
*
齐岳发现,程天的记忆力或者是对数字的敏感度特别好。
今天中午他只和程天说了一遍手机号,程天当时只是复述了一遍,也不曾记在纸上,路上仍有说有笑,不见他重复。但下午还是打通了他的电话。
他本没有多想,只是下午他录入Excel时,有个数据计算错误,程天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就道:“96*54.386*67.7....这一列错了,应该是19969.84吧,75的这一组你忘拖了吧?”
齐岳当即就是一愣,重新算好的结果却是与程天说的分毫不差。他当即就猜测程天心算能力或者说在数字方面有着别样的天赋。
或许出于好奇,或许是因为无聊,他打算试一试他。
他找出上午统计过的Excel表的初始表格,领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单,让程天帮他录入。
程天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随后他一边做着时一边注意着程天的动静。
程天录入很快,也很...特别。
他一张纸上面至少有40个数据,他只看一眼,就在电脑上录入许久,接着就是下一张,同样是看一眼,录入许久。
齐岳隐隐猜到了他应该是只一眼就迅速的记下了所有的数据,他走上前去,站在程的身后,想看看他的正确率。
程天见他站到自己身后也没什么反应,继续保持动作不停,或者说是他的专注让他没有注意到,或者忽略了他身后的齐岳。
齐岳看了一眼就知道,正确率百分之百。
真让人诧异。
程天录完了一页,想要录下一页的时候被齐岳打断“你是记忆力惊人还是对数字敏感?”
程天转头看他,桃花眼眨了眨,浓密的像是小扇子的睫毛看上去忽闪忽闪的,他挑高了浓黑的眉:“啊?”
齐岳皱了皱眉:“你没发现你自己记数字和录入数字都与别人不一样?”
程天:“是有点儿,我妈说我从小记数字背电话号码特别快,我小时候圆周率能背一百多位,不过应该不是记忆力好,我历史一塌糊涂。我就能记数字,别的不行。”
齐岳:“算术呢?”
程天:“心算还行。”
齐岳拿起剩下的四张A4纸,“剩下这四张,看一眼,能记住吗?”
程天:“我试试?”
第五章
齐岳得出结论:“你对数字敏感。”
程天打了个哈欠:“那又怎么样,我也没考班级第一。”
齐岳没说话,不置可否。
程天看着齐岳桌子上摊着的一摞书“必修五?你数学都学到必修五了?”
齐岳点点头。
程天翻了翻课本,铁画银钩的字迹布满了正本书,看样子是已经学完了。
程天小声的在心里喊了句我去,顿时生出对学神同学的滔滔敬仰之情。
虽然知道这是省重点高中,但实在是没想到里面的同学都这么强。
这特么还没开学就学完必修五了?
这还用过来上学吗?
就这样的人还在争分夺秒的学习?
令人绝望。
程天:“你不会必修六也学完了吧?”
接着程天就感觉自己被人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爱抚了:“必修一共五本。”
程天心肝颤颤:“那你就是连选修也学完了?”
齐岳摇摇头:“还差两本。”
程天迟疑:“所以你,打算高二高考吗……”
齐岳:“不会”
程天小声嘟囔:“来学校读高中对你来说意义不大吧……”
齐岳扶了扶眼镜:“我需要接触同龄人,并了解他们的进度以及状态。”
呵,多么完美的别人家的孩子,完美的像是个机器人,我等同辈之人难以望其项背。
齐岳关了电脑,坐在电脑桌旁做题。
程天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但越玩儿越心虚,越玩儿越烦躁。
他手里拿着手机,眼神却总忍不住往齐岳身上瞟。
齐岳没理他。
啧,学神给的压力呀,是无声的精神折磨,多么邪恶的伤害!
但他程天总是个能在压力下保持自我不迷失方向的人。
程天玩儿了几把游戏,今天学校网络信号上佳,队友也比较给力,打了四局三胜一平。
他心情不错的吹了声口哨,想到另一边儿的齐岳还在学习,看了他一眼,又收了声。
他又开了一局,打到一半,正与敌方激烈交战,突然显示来了短信。
他心中暗骂了了一声,谁特么这个时候给他发短信……
他不想理会但短信通知却实实在在的给他挡住了视线,正好挡住了敌方,留他一人搁那儿给敌方捶。
他连忙往上一划,就这一会儿功夫,他就挂了。
他憋了一肚子火,点开了短信,得,更郁闷的来了,他没流量了。
程天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觉得被气的口干舌燥。
他舔了舔发干的唇,视线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饮水机里的水是满的,只是没看到杯子。
程天:“齐岳,你这儿有杯子吗?”
齐岳:“没有。”
程天:“那你平时喝水对着饮水机口直接来啊?”
齐岳冷淡的应了一声:“嗯。”
程天:“啊?”
齐岳本来没打算理他,结果见他那傻样又忍不住道:“饮水机太脏,我不用。”
程天点头,觉得这才符合齐岳的人设,又道:“那你也不自己带,你不喝水啊?”
齐岳:“忘了。”
程天:“得,我出去买水,你要不要?”
齐岳摇摇头。
程天出了体育馆,差点儿被一阵热浪逼回去,他鼓足了勇气,一路小跑去了学校超市,又一路跑了回来,就这么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
程天拎了一袋子喝的回来。
虽然齐岳说不要,但他这一袋子,多数还是给齐岳卖的,他自己想喝的,总共就那一瓶冰镇可乐。
一袋子七八瓶,他拎着跑了一路,还挺沉。
他凭着记忆找了会儿路,总算没让齐岳出来接,自己找对了。
拎着东西进了屋,冷气逼退了外头的暑热。
他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方,沉重的袋子与桌面接触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齐岳头都没台一下,专注的写写画画。
程天从袋子里拿了两瓶冰镇可乐,给齐岳在桌上放了一瓶。
他渴极,靠在桌子上,拧开瓶盖就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
齐岳抬头就见程天头微微扬起,袖长的脖颈上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
齐岳收回视线,竟也觉口干舌燥,拿过面前还冒着水珠的冰镇可乐喝了两口。
程天喝的过瘾,也解了渴,拧上瓶盖,拿在手上扔着玩儿。
低头看了眼桌上消失了大半的另一瓶,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心道:这家伙,说是不要,还是喝了大半,分明是渴了的。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包道:“给你放茶几下的隔板上吧,下次忘带水了,记得哪儿有。”
齐岳摇摇头:“不用。”
程天挑眉:“别呀,我费了好大劲才从超市拎回来,大热天儿的,你不会还要让我拎回去吧!哥儿们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齐岳抬头看了他片刻没说话,又低下头,埋进书本里。
程天嘴角勾了勾,酒窝出没,他就当他同意了。
把袋子里的几瓶或饮料或矿泉水拿出来,摆在茶几下的隔板上。
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程天摊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实在是无聊,他翻来覆去,左拱右扭,像只不安分的虫子。
他这边儿的动静引起了齐岳的注意,“怎么了?”他声音清清凉凉的,像是喂耳朵吃了一颗薄荷糖,一路顺着耳朵清凉到心底,清热疏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