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起来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零食只能选择硬糖或者磨牙棒之类的,一吃多就腻味。
温瑢失笑:“好,带点肉干过来好不好?”晒得干透的牛肉干一根能磨很久,颜绘又是个标准的肉食动物,肯定喜欢。
他迟疑着想带颜绘回费市,颜绘这样爱热闹的小姑娘一个人过年,怎么熬过这几天?不过往生城……能不能脱开手?
颜绘道:“要要要!”她敏锐地察觉到温瑢语气里的愧疚,想了想,道:“瑢瑢,我今年好忙啊,明年我们一起过年吧。”
她知道温瑢今年要回费市,怕自己一个人难受,但她真的走不开,也不愿意温瑢挂念她,干脆就先撒娇。
温瑢莞尔,柔声道:“我跟淮卿办完事情就回来,不在那边多耽搁。”只是走亲戚肯定得初五往后了。
颜绘道:“你们不要急啊,我这边忙不完的,三十号我还要去酆都,之后一直都忙。”要不是她这边的阴差都是新上岗的,今年没有年假,她一个人就要忙死了。
“要是过年能不死人就好了。”颜绘叹气。
温瑢道:“哪有那样好的事情,你忙吧,我给你买了点零食,你记得查收。”
颜绘道:“好,瑢瑢我挂了。”她这边事情多,生功已经在下面等了几分钟了,不能再聊。
温瑢应了一声,颜绘等他挂了才放下手机。
陆淮卿这才不满道:“初一就是新年,为什么三十号还要去酆都?杜酌这是妖干什么?自己愿意加班,还要带上颜绘?”
温瑢叹气道:“老板哪来的假期。”从酆都大帝到阳世鬼王再到五方鬼帝十殿阎罗,谁都没假期,也不单是颜绘一个,没办法的事情,这几个要是下班了,整个地府差不多也停运了。
生死可不理会什么节日不节日,哪里会有假期呢?
陆淮卿道:“天帝还有封大印休息的时候,他们怎么就那么忙?找个时间叫天帝跟杜酌换个身份。”
温瑢心累:“淮卿别闹。”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我回来啦~
☆、旧房
费市这样不入流的小城市是没有机场的,他们下了飞机转高铁才能到。好不容易出了高铁站,冰冷的空气袭来,陆淮卿展开长外套给温瑢披上。
温瑢还没感觉到冷就被严严实实包裹住,他紧紧握着陆淮卿的手。高铁站内外挤满了回家过年的年轻人,前面就停了一排的出租车,司机站在车边招呼:“去席县的有吗?就差一个人了啊,上车就能走!”
温瑢特意找了一辆空车,“去席县。”
司机热情道:“不拼车吗?往那去得五十七。”
温瑢摇头:“不拼,您路上别带人了。”车费确实不便宜,司机有时候会一趟带五个人,陆淮卿肯定不习惯跟别人一起挤一辆车。
车上开了空调,温瑢在温暖中打了个呵欠,有点犯困。八点多的飞机一个小时,在高铁站外的宾馆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才能等到高铁。
现在天刚亮没多久,温瑢没睡好,困得不行。
陆淮卿接着背包的掩饰,拿出一只松软的抱枕,“睡一会儿吧。”早知道这么折腾他就直接带温瑢回来了,转各种交通工具非常消耗人的精力。
温瑢撑不住靠在陆淮卿身上,模糊道:“到了你记得叫我,你不认识路。”
陆淮卿拉上外套的拉链,道:“嗯,你睡吧。”调整了抱枕的位置,让温瑢睡得更舒服。
司机有心聊天,但陆淮卿整理好之后就拿出手机低头开始刷,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司机讪讪扭过头,继续看路。
不过……司机不断看向后视镜,面色古怪——这两个男生看上去怎么……他绞尽脑汁,终于想起儿子曾经说的话——gay里gay气的?!诶呀现在的小男生长得这么好看,不找女孩子反而要找男的呢?怪癖。
司机在心里啧啧两声。
温瑢睡得沉,隐约感觉有人在耳边轻轻叫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陆淮卿道:“已经到了。”
他睡蒙了,眨了眨眼睛,看着车窗外街道,感到一种生疏的熟悉感。他清醒了点,付了车费,和陆淮卿一起下车。
做了那么久的车,温瑢全身都酸疼,他皱着眉,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这边他有印象,艰难从记忆里找出了回家的路线。温瑢生母留下的房子离这里真的不远,不行就可以过去。
“走吧。”温瑢道。
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小区,温瑢上了三楼拿出钥匙开了门。
这套房子很小,七十平米,位置倒是不错,步行几分钟就能到温瑢念的大学。温瑢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毕业后为什么没有留在费市而是去了豫州,甚至于在豫州出了什么事情导致他昏迷在荒无人烟的野外他也不记得了。
久不居住的房间自然无人打扫,房子原本的装修也偏劣质,一开门激起灰尘扑面,其中大多是屋顶和墙壁上掉落的白\\粉。
温瑢提前屏住了呼吸,等到灰尘静下来才走进去。陆淮卿皱眉,对狭小的房子和劣质的装修十分不满,开了窗子一扇送走所有灰尘。
凤凰最是喜洁,陆淮卿道:“这房子真不能住人,幸好要拆了。”
温瑢摇头:“你别看房子不行,这块地皮挺贵的,往右靠着费市大学,往后是费市最好的高中,属于学区房,贵不说,买都未必买不到。”
陆淮卿皱着眉打量着房子,不能理解。
温瑢开了窗子通通风,将家具上罩着的布一一掀开。陆淮卿就跟在后面收拾布罩,待会就送到干洗店里。
这边空了快一年,家里也难免住了些别的东西。
温瑢掀开沙发上的罩子,余光瞧见沙发底躲着一只瑟瑟发抖的亡魂,他瞥了一眼,装作没看见。
那鬼王大大松了口气,风一样飘了出去。
吓死他了,这屋子空了这么久,他住习惯了,温瑢开门的时候也没想着离开,直到陆淮卿一扇子扇走了浮尘灰烬,他才惊觉这地方肯定是住不下去了。正准备晚上离开,就被温瑢逮个正着。
他正发抖着,谁知道温瑢只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他如蒙大赦,趁天还没透亮,赶紧躲出去了。
陆淮卿嘀咕道:“胆子倒大,什么地方都敢待。”他虽然霸道,但也不至于跟个小鬼过不去。久无人住的房内有一些小妖小鬼也是正常,陆淮卿见得多了。
“淮卿,弄点热水来吧。”温瑢找出抹布。
陆淮卿应了一声,去洗手间拿了盆接点冷水,稍微运转神力就能是一盆温度正好的热水。
“我来吧,你休息会儿。”陆淮卿一手端着盆,一手拿过温瑢手中的抹布。
虽说是热水,可是沾了水之后擦桌椅不还是凉吗?
温瑢笑着仍由他拿去,转而换了另一块抹布,和陆淮卿一起擦。陆淮卿劝不动他,只好加快干活的速度,迅速清理了家具。
按说清过灰尘,家里是干净的,但如果就这么大咧咧直接用家具,心理上还是有障碍,何况在这还要住上不少天,一应用具都要擦洗干净。
“家里什么吃的都没,今晚先将就着在外面吃吧。”温瑢擦着玻璃,一边和陆淮卿慢慢说些家常话。
陆淮卿想了想道:“我们吃火锅行吗?”
就他和温瑢两个人一起,没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温瑢缓声应道:“好,点个鸳鸯锅,你不能吃辣。我记得大学城就有个很不错的火锅,现在学生都放寒假了,人肯定也不多。”
陆淮卿最喜欢他这个样子,丢下手里的抹布,凑过去哼哧哼哧一会儿,小声道:“温瑢。”这么温暖柔和的模样,眉眼唇齿甚至于发丝,哪一处都是让人心动的样子。
“嗯?”温瑢歪头疑惑。
陆淮卿一下凑上去,在他脸颊上轻轻吻过。
温瑢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拿着抹布笑起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