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和不解:“人家宁愿去断骨增高也想长个儿,你为什么不想?”
“我已经169了,这个身高以后唱戏做花旦会受很多限制,再长就只能去唱小生了,我可不想女扮男装。”
美帆最能理解她的心情:“说得是,花旦个子不能太高,她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下面是胜利,他的愿望很朴实,希望到了高三能少点压力,顺利考上大学。
千金的愿望是明年继续学烘焙,完成专业技能培训,然后再生个健康的小宝宝。
美帆惊喜:“你们决定要二胎了?”
她有些羞赧地傻笑:“已经在实施了,可不太顺利。”
“为什么呀?”
“因为……”她突然想起不能伤害丈夫的自尊,继续傻笑,“因为我一直没怀上。”
佳音安慰她慢慢来,别着急,还让景怡别给她压力。
之后是贵和,他的兴致比起其他人明显低落,这状态持续了好几天,看得出有心事,可谁都套不出半句话。
“我……我就那样吧。”
秀明冷脸斜睨:“就哪样啊?”
“好好工作挣钱,争取早日还清房贷。”
“房贷明年还解决不了,先把婚事解决了吧,趁着过年休假去跟那江小姐见面。”
一听这话贵和的气压又增重了几十个帕斯卡,将他压成猫背,软弱请求:“大哥,能不去吗?”
秀明目光也加热了几百度,呲呲烫在他脸上:“怎么?你又变卦了?又想丢你大哥的老脸?”
佳音劝丈夫大过年的别发狠,又劝三弟:“你就去见见吧,都跟人家说好了不该反悔的,这也是礼貌啊。”
其他人也支持她的意见,千金笑问贵和是不是舍不得郝质华,被他狠狠甩了一爪子:“别瞎说!你烦不烦啊!”
“哼,不是就算了。”
再下面该美帆了,她也双手合十欣欣期许:“我希望能照原计划7月中旬重新登台演出,更希望演出更够成功,然后顺利回归戏曲界,取得比以前更好的成绩。”
演艺生涯很短暂,巅峰时期就那么十几年,她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真怕找不回从前的状态。
珍珠信心十足地鼓励她:“二婶您一定会成功的,还能再拿几次梅花奖。”
秀明见赛亮闷着不吭声,催促道:“那么老二呢?你有什么打算?”
大家一起静候,赛亮躲不过去,长叹一声,不咸不淡自语:“别的打算不说也罢,只希望能赶快到11月,然后搬家恢复清静的生活。”
说他是耗子屎好像有点过分,就说成馊饭吧,总之听了他的话,大伙儿都没胃口了,碍于节日,一齐忍过这一章节。
秀明的年纪排行第三,倒数第三个发言。
“我的愿望是做几个优质工程,然后和你们大家愉快度过接下来的合住。”
佳音夫唱妇随:“我的愿望和珍珠她爸差不多,希望全家人都能开心幸福。”
景怡是家里的“老人”,人也老成稳重,讲究协调中庸,发言带有一定的总结性。
“我吗,我的愿望之一和千金一样,希望明年能迎来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另外也希望大家都能开心幸福,没有什么比阖家安康更重要了。”
仪式结束,秀明恭请慧欣讲话。
慧欣不能喧宾夺主,说了几句吉利讨喜的话。
“首先谢谢你们邀请我这个孤老婆子来过年,让我能吃到一顿热闹的年夜饭。同时也为多喜感到高兴,看到你们相亲相爱欢聚一堂,他想必也很幸福。祝愿你们能一直和睦团结,每年都像这样阖家团聚欢庆节日。”
掌声收尾,家人们尽情享受美酒佳肴,饭后不看春晚的人们聚集到三楼千金家里唱歌联欢,秀明和妹夫、弟弟们在一楼边打扑克边喝啤酒,玩到凌晨一点各家才相继就寝。
半夜镇上烟火不断,远处的喧闹掩映着近处的阒静,节日的欢乐也使家家户户放松戒备,这就给了某些不法分子可乘之机。
佳音睡眠浅,突然被窗外的响动惊醒,睁眼看到床头柜上的闹钟,数字显示此刻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她疑心有变,悄悄爬起,感官集中到卧室之外的区域。一旁的丈夫鼾声隆隆,正和周公相谈甚欢。
奇怪的声响开始在客厅出没,仿若一只大老鼠在翻箱倒柜。她断定家里进了小偷,也像护家的猫立时生出防御本能,蹑手蹑脚下床,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扳手,紧紧握住开门出去。
光线昏黑视野不清,但这是她的地盘,她闭着眼睛也能来去自如。那小偷正准备潜入楼道,是个个子瘦小的男人,戴着黑头套难辨形容。
事不宜迟,她打算打他和措手不及,高举扳手冲上去,第一下正中那人头顶。小偷惨叫抱头,她毫不迟疑地连续出击,三四下打得他血溅当场。小偷吃痛不过只想逃命,调头冲向落地窗,推开窗户没命地逃。佳音追出去,顺手按下家里的报警装置,警铃大作,穿透几重楼板。
那小偷身手了得,她追到院子里,人已不见踪影。一分钟后家人们陆续赶到,赛亮率先到场,问佳音:“大嫂,家里遭小偷吗?”
他手里握着高尔夫球杆,明显是来打贼的。
佳音点头,东张西望观察,猜测:“好像翻墙进来的,刚刚溜进客厅被我打了几下。”
美帆惊讶:“你打了他?拿什么打的?”
见她举起手里的扳手,更是惊得合不拢嘴:“你胆子太大了,那人身上多半带着凶器,要是伤着你可怎么办?”
景怡和千金也来了,猜到家里进了贼,问在场人等是否受伤。
人们检查前后院子,在后院鸡舍附近发现踩踏痕迹,初步判断窃贼是从此地翻墙入内的。
风波已静,秀明才大梦初醒地赶来,懵头懵脑问:“怎么了?家里的警报怎么响了?”
千金怨他麻痹迟钝,见面就骂:“大哥是死人吗?家里来了小偷都不知道,还让大嫂出来捉贼,你这个老公是干什么吃的?”
秀明大惊:“家里来小偷了?人呢?”
听贵和说:“被大嫂打跑了。”
他像恐龙化石愣了几百个世纪,吭吭哧哧问妻子:“你怎么把他打跑的?”
佳音已意识到自己的莽撞,难为情地说:“在房里顺手拿了把扳手。”
她脸上火辣辣的,不敢直视丈夫怔愕的眼神,怪自己定力差,一遇险情就把平时的忌讳忘到了天边。
回到卧室,丈夫果然生气了,像块石墩子坐在床边,房间似乎被他压得沉陷下去。
佳音为缓和紧张空气,柔声与之搭讪:“我看今晚不会出事了吧,也不知道丢没丢东西,去派出所报警警察会管吗?”
她刚才的壮举太鲜明,此刻装柔弱也改变不了形象,反招来冷刺:“你可真能耐啊,居然敢单枪匹马打小偷。”
她忙解释:“我那不是一时着急吗,听到动静出去查看,谁知就遇上了小偷。”
“你当时不害怕吗?”
“好像没想起来。”
“你真是个勇士啊,不但空手抓蟑螂,还能单身击退小偷,真叫人佩服。”
她明白丈夫的感受,却得装糊涂,委屈道:“怎么了,干嘛讽刺我?”
秀明闷叹:“没什么,就觉得自己是个摆设,在家没什么用处。”
“谁说你没用了?”
丈夫的嗓门立刻大了:“你刚才没听见千金怎么骂我的吗?保卫家园本来是我这个做丈夫的职责,却被你全权代理了,我就像座牌坊,立着好看,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
他觉得妻子太托大了,行动冒险,万事自专,不把他放在眼里,颇有小瞧他的嫌疑,自尊心像被踩了一脚的青虫,满地乱滚。
佳音就怕他这么想,急道:“我当时真的很着急,没顾上叫你,而且怕惊动了小偷。”
“算了算了,反正你最能耐,有我没我都一样,接着睡吧,天亮了去派出所问问警察,看能不能抓到那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