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狸曾经想过将一切告知谢安,让谢安压制谢靳年,可现在却没了这样的想法。
谢安时日无多,谢狸不愿相信,可谢疏意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想回家看看父亲。”
“不必急于一时,先去尚祁那看看情况,等会随我回家。”谢疏意将谢狸按坐在梳妆台前,替她抹了淡淡的胭脂,让她脸色显得红润一些。
谢狸和谢疏意出来时,谢狸注意到尚粤朝她们的方向淡淡瞥了一眼。而他身边的青旋则彻底偃旗息鼓,乖巧的坐在一旁,没了平日里的嚣张。
谢靳年目光灼灼的看向谢狸,唤她坐到自己身边,谢狸没有犹豫,缓缓的走近。
“你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嗯。”
谢狸伸手拿着面前酒杯,还未举起,便被谢靳年按住,“你现在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好。”谢狸将手抽出了,放在膝上。
谢靳年目光暗沉,却并未多说什么,只命人将酒换成热的药粥。
赫连绍瞧着,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你们兄妹感情还真不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呢!”
周似瞥了一眼赫连绍,轻道:“表哥爱开玩笑,别介意。”
她朝着谢狸笑了笑,谢狸被困的日子听过她的声音,知道她是赫连绍的表妹,也没多说什么回以一笑。
这种宴会无聊的紧,席中人各有各的心思,谢狸待了半响,终究是以自己身体不舒服离了席。
谢狸没走远,也走不远,她身后跟着谢靳年的人。在园中逛了一圈,便回了之前和谢疏意待着的那间屋子。
将门关上反身时谢狸吓了一跳,来不及尖叫,便被人捂住的嘴巴。
尚弈面无表情的看着谢狸,等了一会,才松了手。
谢狸将门反锁,拍了拍砰砰跳的胸膛,“你怎么在这?不是在宴会上吗?”
“我同你一样,觉得无聊的紧,就出了来。”尚弈手指点着桌子,发出叮叮的响声,一双眸子睨着谢狸。
谢狸警惕的看着他,问道:“那你怎么在这的,我可不认为这是随便都能进的。”
“你没跑掉,我开始以为你出了长安城。”尚弈没理会,径直说道。
谢狸一凛,他怎么知道她出逃的事情?对了,兵符,谢家的兵符在他手上!那晚,他一定瞧见谢狸偷偷跑出谢府。
尚弈看着谢狸脸上复杂的神情,眼神沉了下来,“谢狸,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尚弈嘴唇扯了扯,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你谢家的兵符。”
谢狸没有说话,她不信他会这么好心,将好不容易得到的兵符给她。
尚弈嘴角扯了扯,手掌一伸,将谢狸揽在怀中。他身材高大,一只手臂便能将谢狸完全揽住。另一只手探向谢狸怀中,将双生瓶取了出来。
“你一直带着身上,当日若你出了长安城现在应当就在巫山之巅寻唲尸了。”尚弈低道。
幸好她没去,巫山之巅她只会有去无回。
“你干什么,还给我!”
谢狸急了,伸手去够。
“安静,你想把其他人引来吗?”尚弈制住谢狸,敲了敲她的头。
“这是我的东西,你最好别捣乱,我只需叫一声,便会有人来,倒是别说你的血,你辛辛苦苦盗取的兵符也会回我谢家。”谢狸压低声音,狠狠盯着他。
尚弈喉结微动,一声闷响便从他胸膛传了出来,“威胁老子?!”
☆、摊牌
“对!这就是威胁,你盗取我谢家军令,你觉得我父亲和谢靳年会放过你?”谢狸说的决绝,声音是刻意压低下的阴沉。
她手紧紧握住,一双清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手上的双生瓶。
尚弈眸色沉了沉,钳住谢狸下颌,低道:“我最不喜被人威胁,你也不例外。”
谢狸被他点了穴道,只得看着他将双生瓶内他的血液倒入花盆,血液落入泥土中,瞬间沁入其中。谢狸心中又急又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尚弈捏了捏谢狸下颌,贴近谢狸,几乎是嘴碰嘴轻道:“你这人有时看着柔弱,说话做事却是心狠。”
‘关你什么事?!’谢狸无法出声,只能用嘴型来说。
尚弈深深看了她一眼,凑近她咗了一口,含住她丰满嚅湿的嘴唇,添吻,吮吸,直到谢狸气喘吁吁才作罢。
谢狸被憋的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盯着他。
他轻轻哼了声,略带笑意道:“你如今这模样最是讨喜。”他摸了摸谢狸脸颊,顺势摸到谢狸鼓起的胸上,轻轻揉了揉。
“那晚我看着谢靳年动你,我就想这么干了。”
‘混蛋,你滚开’谢狸无声吼道,羞怒让她呼吸不稳,胸膛一起一伏。
尚弈眼眸冷了下来,大手覆上去,罩着谢狸鼓鼓的胸膛,凑近她耳畔,低声道:“怎么,当初招惹了我,现在却不许我招惹你。”他又想起那夜映月和左斐然的对话,低道:“你这确是挺小的。不过你跟着我,这会好很多。”
‘我没招惹你,没,我只是想要唲尸心。你别乱摸。’
尚弈松了手,看了谢狸一瞬,替她解开穴道。
没了束缚后,谢狸忙朝后退了几步,将凌乱的领口笼了笼,下身热流一阵又一阵和着胸口的异样,让她难堪极了。
谢狸沉了脸色,想了一会,道:“你刚才说的交易是什么?”
尚弈手指捻了捻她红润的唇瓣,低沉道:“嫁给我,我将兵符给你。”
谢狸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轻轻一笑,“这是个交易,很划算。或者说,你想被谢靳年囚在谢府一辈子。”
他算是看清了她和谢靳年的关系,她无意于谢靳年,她也没表面那么光鲜亮丽,在谢家她或许不如一个侍女,只是侍女不会被人时时跟着,也不会被名义上的哥哥压在身下。
“我不会拿我的婚姻作交易的,可以…换其他的。”谢狸语气有些涩。
尚弈抱臂睨着谢狸,沉声道:“这是个机会,你可以脱离谢靳年,我亦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
“让我想想。”
片刻后,谢狸抬头,望着尚弈,“我对你有所帮助对吗?我的身份会令皇后忌惮,不会轻易对你下手。”
尚弈坐在床榻上,睨着谢狸,“这么看我?”他没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若这一切真的是明码标价的交易,或许谢狸会答应。可这一切不是,这只是个甜蜜的陷阱。
“尚弈,我不会嫁给你的。”谢狸不会嫁给他,她要去找沈周,要去救醒他。她再不想和长安城有半点牵扯。她想以往的日子,和沈周在一起时亲手作羹汤洗衣物的普通日子。
尚弈低眉,哼笑出声,低骂了一句“狼心狗肺的东西”
谢狸看着他身影消失,呼出一口浊气,嘭的倒在床榻上,其实真的是个机会,亦是个陷阱。
……
回府的马车内,谢狸一直闭着眼假寐。头顶是灼热的目光,谢狸皱了眉头,侧了个方向避开那道视线。
谢靳年目光沉沉,尽管知道谢狸是假寐还是在她腹部盖了条毯子。
谢狸眯了眸子,瞥了一眼腹部的薄毯后又闭上眼睛。
谢府
倩儿早早站在门前迎接,见着谢狸跑了过来,扶着她下车,“小姐,慢点。”
“这么殷勤,之前可没见你这样?”谢狸瞥了她一样,见她眼眶有些红,缓了声音。
三年前她为了谢靳年,背叛自己,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已不复当初。年少时的感情若不能经营下去,变得茁壮,只会是一个结果,消亡。
谢狸不是一个怀旧之人。
倩儿没说话,只一直低着头。这几日,谢狸走后府内人心惶惶,她有想过谢狸在不会回来,可见着谢靳年神伤却没觉得好受。
谢狸也不和她多话,进府后径直朝着谢安的住所走去。谢安的院子很安静,侍女和谢府侍卫都安静的立与一旁,谢狸示意他们别出声然后轻手轻脚的进了谢安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