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最近听你打电话，觉得你已经进步很多了，但有一件事你得明白，你给人选打电话并不是求他看机会，看机会的人选，不管你的态度怎么样，他都是在看机会的，而不看机会的人选，你态度再好，也不可能说服他看机会，所以在打电话的时候，你只要做到不卑不亢就行，不需要心惊胆战，这样反而会让给你束手束脚，无法和人选平等地交流。”
“知道了师傅，我就是觉得不能因为我的态度问题，失去了一个人选。”
“你只要做到平等交流就可以，我们尊重每一位候选人，但是候选人如果因为我们的态度不够恭敬，就放弃看机会，那这样的候选人我们也不需要，这样的人选即使推荐给企业方，日后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出问题。”
这几句话解开了宫宁一直以来的心结，她使劲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傅。”
“另外你觉得我很了解行业中的事，其实并不难，这也是最近我想要你开始着手的一件事，”青禾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宫宁面前，说：“这上面是我这几天整理出的一些问题，有关于行业专业知识的，也有一些企业方管理和组织架构的问题，这些问题我知道，也都可以直接告诉你，但是我希望接下来你和人选聊职位信息的同时，也从人选那里找出这些问题的答案，学会从人选的口中套出想要的信息。”
这份文件有三页纸，密密麻麻罗列了很多问题，一看就是细心整理过的，宫宁说不感动不太可能，睿伯虽然是师徒制，但是在她看来，没有人比自己师傅更加认真负责的了。
青禾害怕宫宁感到压力，又解释说：“这个工作交给你，但是我并不急着要，你也不用着急给我，等你觉得你已经能了解这些问题了，再告诉我就行，如果中途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也可以随时来和我交流。”
“师傅，我总觉得我这个徒弟在拖你的后腿，我看别组的新人都有人选推荐了，但我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青禾没让她说完：“你刚刚入行，不用着急，我刚入行的时候比你还要惨，胆子比你还要小，整整两个月我都没有人选推荐，甚至连CC都不敢打，差点就撂挑子不干了。现在是咱俩一起做项目，我手上的人选可以应付目前的项目需求，你不用和别人比，你只要明天比今天进步，我觉得就很好，即使对秦梁，我也说过我看好你，你要相信自己。”
这一段话把宫宁说得又是感动，又是开心，自信心一下子就树立起来了，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找候选人去了。
这时青禾的电话响了一声，点开一看，是秦梁发来的微信——一个电话号码。
☆、第七章
青禾拨通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的人才接。
“您好，请问是郑隆先生吗？”
“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睿伯猎头秦梁的同事，我叫沈青禾。”
反应了一下，郑隆才想起来睿伯，态度一下熟稔起来：“啊，是秦哥的同事啊，什么事？”
青禾组织了一下措辞，说：“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个候选人，原来是在S市大兴银行工作，她最近在看B市的机会，她的丈夫和你在一个公司，我想了解一下她想来B市的原因，做一下背景调查。”
郑隆倒是很热情，问了孙盛飞的名字，说和他不是一个部门的，最近他又在准备出国，已经离职三四个月了，所以其中具体的原因他也不知道了，不过可以和以前的同事打听打听，让青禾等等。
青禾自然不好催促，道了谢，又问了问郑隆等近况，就挂了电话。
之后青禾又给企业方打了电话，青禾分别联系了两家的HR，其中一家国企背景的约了明天上午，另一家则是约了两日后，正好孙盛飞这周都在，这样安排正合理。
*
周一事情多，青禾又整理了一份项目报告，所以从公司出来时，已经晚上八点多。
这个时间，外面还很热闹，青禾本想在楼下食店吃点东西，哪知进去一看，竟然连个座位也没有，于是决定回家随便做点东西果腹，不在这里凑热闹。
这个时间车不多，开了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家楼下停车场，青禾熟练地把车泊好，揉着有些发酸的脖子往车库电梯走。
“沈小姐。”
伴随着电梯的开门声，青禾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她，下意识回头一看，汗毛都竖了起来。
叫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秉生。他穿着一身西装，只是微微有些皱了。
青禾几乎一秒钟都未迟疑，快步走进电梯里，飞快地按住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却忽然从门缝伸进来一只手，电梯门被硬生生地掰开了。
“苏……苏总，好巧啊，哈哈哈！”青禾干笑了几声，偷偷去看电梯上面的监控。
“我专门过来找你的。”苏秉生脸上全然没有笑意，眉间也可看见疲色。
坏了坏了，专门来找她的？着苏秉生也太嚣张了吧！有钱有势就能强迫别人接受他的包|养？太不要脸了吧？简直人面兽心！变｜态啊！衣冠禽｜兽啊！
青禾火气上头，一时间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张青稚的脸立刻上了霜，冷声说道：“我想上一次已经和孙总说得很明白了，我对您的提议不感兴趣，请您别再打扰我，更不要用非法的手段查探我的隐私。”
苏秉生从六点多开始就在这里等，现在才说了一句话，就被青禾这样冷脸冷声地给怼了，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确实通过你的车牌号查到了你的住址，但我来找你有我的原因，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青禾之前没见过苏秉生，但因为圈内他的风评一直很好，加上这几年他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所以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可是前一天苏秉生提出那样的要求，青禾以后的人生中都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交集。所以也顾不上得罪不得罪，态度强硬：“我觉得咱们没有必要再谈，也希望苏总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青禾按住电梯开门键，做了个“请”的手势，苏秉生这辈子大概也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想要再解释，但似乎这个环境并不能让青禾打开心扉听他说话，只得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电梯。
电梯关门，青禾从即将关闭的门缝里看见男人铁青的脸，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极快。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青禾嘟囔着，仿佛这样能稍稍减轻自己的惶恐。
苏秉生知道她的车牌号，但是这辆车并不在她的名下，所以她以为苏秉生查不到，但没想到才一天就在自家车库里堵她，看来这里也不安全，要是他再来纠缠，青禾会考虑换个地方住。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
这也不怪青禾敏｜感，大佬包｜养情｜妇从来不是什么新鲜事，偶尔宣扬出来，也够大家说笑几天，但青禾觉得大多数的人还是爱惜羽毛的，洁身自好的，至少和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不应相差太大，苏秉生这个反差就有点大。
而且，有一些女性候选人想要换工作的原因，也与职场性骚扰有关系，或着是上司想要潜规则女下属，不同意就给小鞋儿穿，要不就是老板给女下属个肥肉项目，但是要女下属肉｜偿，要是女下属不同意，往往就会全方位地受到挤兑，最后有苦说不出，不得不离开原来的公司。
但这时青禾能做到往往非常有限，一来候选人匆忙离职，未必有很好的职位，二来受到骚扰的很多是工作经验没有那么丰富的，即使有好的职位，她们也很难得到企业方的认同，所以后续的发展往往很难。
当然也有正面硬杠的，把被骚扰的聊天记录截图发到公司群里，或者邮件发给上级领导，再气愤一些就发到圈子里的八卦平台上，事情闹大了，结果却也没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