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cia突然打开电视，电子屏幕里，现场慌乱一片，蜘蛛侠在半空荡来荡去，秃鹫的翅膀在建筑里隐隐露出轮廓，媒体人那冷若冰霜的做派终于消失，主持人慌张到口不择言，前言不搭后语。
Harry看了在嘴角冷笑，“这把戏可真是太无趣了，不是吗？”
“对你来说？”Felicia说，“对那只蜘蛛来说管用就好，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至少耶稣不会显圣。”Harry淡淡的说道。
“那Peter呢？他是真的爱你，天哪，有时他说起你的眼神，简直就是色情片的开场。”Felicia说道。
“紧抓着痛苦不放，那种东西也能叫爱吗？”Harry自嘲。
“你为什么不生我的气，比起Peter，我才是真正的背叛了你吧？”她的声音有点遥远，“我故意引你注射蜘蛛毒液，我窃听了你的办公室，我把那种新药报告给你Mr.Fier，可你不生气，甚至没有一丝感觉，因为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过信任，对吗？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生存方式，可这不是强大，而是懦弱。”
Harry诧异的转过视线，直视着Felicia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他预想的那么坚强，深而安静，暴戾下暗藏脆弱。
“我见过你，对吗？小时候，在Osborn的大宅你。”他突然记起来了。他的母亲死前几天，一个Oscorp的女科学家在客房里自杀身亡，她幼小的女儿一路尖叫着狂奔，差点用手指挖出自己的双眼，直到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Felicia僵住了一会儿，“我以为你忘了。”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她拿出一只注射器，将针头扎进他右手的静脉中，慢慢的推到底，“你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另一个自己存在？”
“我是个孤儿，是Mr.Fier抚养我长大的。”Felicia突然又说道。
Harry看向她，目光锐利。
“其实我比你更想他死。我只是太害怕罢了。”Felicia轻笑，“很快你就可以离开了。刚才我给你注射的是Oscorp研发的一种新药，能加速细胞再生和伤口愈合。”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来自过去的可怜鬼魂罢了。”
Peter无意识的缩Osborn大宅里的沙发上，他身上的伤口还未愈合，那阵怀疑正在继续锋利的切割着他的神经。
纠结不清的恐惧和迅速崩塌的真相。
真冷。他意识到。他的双手使劲掐进肉里，他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久，但却又感觉自己其实依旧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怎么会这样。他问自己。
他几乎记得他和Harry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夜晚，那些拥抱、亲吻，细微至每一阵欢愉，每一次触碰，那些温暖.....全是假象，他又开始颤抖，他曾发誓爱他，他曾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会更好，但结果他们还是和最初一样的模样，一切都那么虚无，只有这寒冷如此真实。
然后门被推开，Harry从外面走了进来。
Harry站在那里，他的表情有点怪异，似乎在疑惑Peter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手里拿着Peter曾在Green Goblin手中见过的那把激光匕首，衣服上沾满灰尘，头发凌乱，就像一个灾难现场的幸存者。
Peter努力克制住想要冲吼出去的冲动，注视着Harry。在他准备开口前，Harry打断了他，“帮我个忙，Peter，什么也别问。”
Peter睁大双眼，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语，所有怒火在这时一起燃烧，“什么也别问？看见这些你他妈还让我什么也别问？！”他已经差不多在低吼了。
Harry转头对佣人说句什么，接着脱下自己的外套，轻笑了一下，是那种Peter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极其冷漠敷衍的笑容，“那么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想知道什么？”Peter说，“难道不是该你来告诉我些什么？你到底去了哪里？Mr.Fier又是怎么回事？你还杀了Oscorp那个懂事......你答应过我不杀他。”
“我没有答应你。Peter。早在我离开这里时，他的死就注定了。”Harry不耐烦的说道，“他死不足惜，就和地上这些人一样，你要我给你解释什么？”
“你也没有告诉我关于秃鹫那些装备的事。”Peter低吼，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是你把这些装备提供给他们的，对吗？”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Peter停顿了一下，突然大吼起来，“如果你只是想要我死，告诉我就行了！你知道你这种举动会间接害死多少人吗？May失踪了，还有MJ，她差点就被秃鹫杀了！我求了你那么多次Harry！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放手，你已经害死Gwen，这还不够吗？有时候我真希望那个时候死的......”
“是我吗？”Harry突然冷冷的打断他。
Peter那一瞬愣住了。
他绝不会是这个意思。他怎么会这样想。在他对Harry说了那么多次爱他，在他对Harry苦苦祈求了那么次后，Harry怎么还会产生这种想法，Harry怎么还能产生这种想法？
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但他又什么都说不出。
“你希望那个时候死的是我吗？”Harry注视着他，又僵硬的重复了一次。
Peter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憎恨、愤怒、失望、痛苦，各种漩涡般的情绪在那里面炸裂开，他想转开自己的视线，但他做不到。
一切的事情都在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倾斜崩塌，Peter意识到了事情的糟糕，他想把之前那句被话语解释完，但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开口。
他握住Harry的手，Harry身体一僵，然后狠狠的甩开了他。
“我也希望自己那个时候死了。”Harry看着他，冷然，“你以为我很想活下来吗？GwenGwen永远都是Gwen，不是我害死他的，而是你太无能而已，蜘蛛侠！如果不是你自己犹豫不决，她根本不会死在你眼前。”
“Harry！”Peter低吼。
“你是不是觉得你对说了那么多次喜欢我就足以把事情一笔勾销了？”Harry斯歇底里的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Peter？你那个时候走的真漂亮，你直接推开了我，把我扔在那里不闻不问八个月，你中途有没有一次，哪怕一次想过我可能因为病毒发作而直接下地狱？现在你原谅我了然后我就必须接受你？你是不是认为我害死了Gwen所以欠你很多？去你妈的，Peter，Gwen这笔账我记得清清楚楚，但我什么也不欠你的，她就算活着，也不一定是你的，她值得更好的，你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害死她，就像你害死他父亲一样，就像你害死Ben一样！”
那是愤怒。Peter想到，这是他第二次见到Harry卸下伪装后的汹涌怒气，简直让他无所适从。
这场争吵已经无法轻易收场，Peter大脑一片混乱。
那些话语，每一个单词每一个音节，他从不知道Harry可以这么恶毒，那些那些词语如同鞭子一样狠狠的抽在他身上，抽在他最脆弱的部位，流血也流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我求求你，别说了，Harry。”Peter往前走了两步，喃喃说道。
Peter伸手强行把他死死的按在自己怀里。这就是Harry。他是千万碎片组成的幻象，没有人能靠近他，没有人能温暖他。
Harry没有挣扎，他的动作并没有他的情绪那样斯歇底里。Peter把手放在他背上，试图去安抚他，但Harry的身体只是更加僵硬。
“我不是那个意思，Harry，你怎么能说出这些......你知道我不可能是那个意思......”
“我不想去揣测你的意思，我厌倦了。”Harry叹息，他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冰凉的吻轻轻映上Peter的唇角。
“Harry你这个懦夫，你不是厌倦了，你只是害怕了。”Peter咬牙切齿。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Peter。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你代表着我所深爱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厌倦你。但我爱的方式会蹂躏一切，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远离这种伤害，除非你愿意一直和我这么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