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那种疼痛的感觉，也许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
看着她这样子，听着她这话，他忽然觉得什么东西，在他心口刺了一下，那一下很重，几乎是不留什么情面的，尖锐的，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心口忽然开始泛疼，比她更疼。
“慕容芷……”他叫她。
她没回应，却继续将头埋在膝盖里，当着鸵鸟：“我只告诉自己，我很开心。我本不愿意靠近他的，也许说不爱他是我矫情，因为我纠结，我拿不出答案。但是如果有的选，我真的不愿意靠近他，不愿意改变自己对人生的规划……”
她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他的手，慢慢放在她头顶之后，他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而且，眼角似有泪痕。她睡得很熟，大抵是这么久以来，穿越以来，唯一一次。
是因为她太累，太难过。
所以，即便他将她抱入怀中，她还分毫不觉。长指拂过她的眉眼，擦掉她眼角边的泪，他低低地道：“我曾经说过，任何时候，我做的任何选择，不管是离开还是留下，那都是为了保住你。可你，似乎没往心里去……”
所以，当他今天片刻的离开，她才会以为他真的走了。
但，他又很快地道：“是因为我伤了你，是因为太难过，所以不能回忆起那些么？”
她闭着眼，陷入沉睡之中，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对方是在说什么。
所以也不能回应他，而他也并不希望得到回应。
他轻轻叹气，看着她难过而安静的容颜，慢慢地道：“慕容芷，如果我的爱情，如果南宫傲的爱情，给你的只是为难和负累。那么，南宫傲可以选择退开，从此消失在你的世界。你想要我做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哪怕是……离开你！以后，你不会再左右为难，不会再觉得难熬，不会想带着我走，又担心最终不能爱上我，担心因为你的自私害我一无所得而歉疚……”
我会离开你，因为我太爱你。
“但是，慕容芷，南宫傲会离开。陌鸿云不会……”
正文 第496章 496 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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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忽然微微一叹，低声笑道：“陌鸿云不会。我们，就以另一个身份，从头开始……向往自由的刚毅女子，和纵横江湖的重楼楼主。从此你没有为难，不必担心自己陷入阴谋诡谲，不必再觉得难熬，觉得有负累。从此……”
从此他要帮她做的第一件事，是不再在意他，不再爱他，彻底的离开他。将他们以往的一切，全部都推翻，然后，再一步一步，从头开始。
这般想着，忽然有什么湿了眼眶。他从来刚毅的性格，那眼角竟微微红了。轻声道：“慕容芷，你不知道，我们走到这一步，有多难。打动你，有多难……”
可是，眼下，他却要亲手去结束这一切。让她忘掉南宫傲，让她爱上陌鸿云。让她心无芥蒂，让她不再觉得负累难熬，让她能够正在的放开自己去接纳他，而不再因为彼此的身份，心有疑虑。
而当她确定自己爱上陌鸿云的时候，便是南宫傲永远消失，他带着她浪迹天涯的时候。
可……
可……他低头看她，继续道：“可，如果隔断了你和南宫傲之间的一切，你没有爱上陌鸿云……怎么办？”
那就等于，是他亲手葬送了关于他们的一切。
但，即便心中如此疑虑，即便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和不舍。他终究，伸出手将她重重拥入怀中，慢慢地道：“如果这一局，我赌输了，你最终没有爱上陌鸿云，那么一切是我咎由自取。”
只是，阿芷。多年以后，当你忘记南宫傲，当你的身边，站着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
你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人这样爱过你。
因为爱你，因为不忍你为难，因为期盼你每一刻都快乐，而选择……离开你？
这是他此生做的最大的一场赌博，他清楚如果输了，他最终会赔上什么。但，他一刻也不愿再看见她因为他而煎熬，因为他而左右为难。哪怕最终只有他放手，她才会快乐。
那么，他也会去做。
这世上最爱最爱你的人，并不仅仅是他愿意为你做什么事，而是，他甚至愿意，在最爱你的时候，离开你。
去撕扯割裂自己的心，在你开始觉得痛的时候，他早已撕心裂肺，饱受地狱之苦。
也许，他们以后就到此为止。
也许，他们渡过了这一劫，终将走向幸福。
只是未来的事情，谁会知道呢？只是……阿芷，当你知道，我一个人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之后，当你惊觉一切的那一日，你是会感动，还是会怪我？
他抱紧了她。冬天很冷，却不会比他的心更冷，他知道，如果他们能渡过这一劫，短暂的痛楚之后，会是她彻底放下心防，去接纳他。会从此看见她每日欢颜，不必因为爱情而为难。
他也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自信，告诉自己，最终一定能得到她的心，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但是他却莫名觉得害怕，觉得自己身上如寒冰刮过，一寸一寸的冷……
正文 第497章 497 真的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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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芷……”
“阿芷……”
那一天里，我叫着你的名字。那一天里，我决定逼迫自己离开你。那一天里，你就在我怀里。
如果时光静止，我们是否可以，就这样相拥到白头？
阿芷，如果这一局，最终赌输了。你会不会笑我傻，天下人是不是都会笑我傻？但是到那一刻，我想我不会后悔。因为我一直，在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最完满的快乐，因为我一直，在努力，成全你。
慕容芷在睡着，从没有一次，睡得这么熟过。她好像，在一个宽广而包容的怀抱里，睡了很久，并且产生了依恋，希望自己就这样睡下去，不要醒来。
即便睡梦之中，她也能感觉到温暖和怜惜，像是一张大网，将她包裹起来，很舒心，很温柔，甚至令她觉得，那就是永远。
将要奔赴的永远！
当天光亮起来之后，晨曦照射到她脸上。阳光有一点刺眼，刺到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而“陌鸿云”，也知道她将要醒来，很快地闭上眼，装睡。
因为他如果不假装睡着，实在难以向她解释，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般装作睡着了，以慕容芷的性子，一定会很快地找到事情的解决方案！
果然，慕容芷没让他失望。她睁开眼，看见这情况的时候，嘴角就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就摸到一个陌生人的怀里睡着了！
尤其这个陌生人，还是昨天晚上，还开了几个不合时宜的玩笑，类似于面具到底取不取的陌生人。
这令她嘴角一抽，整个人开始觉得有点无语。于是慢慢地把他的胳膊抬起来，希望自己能够不动声色地，十分安静地，从他怀里撤出去。
而陌鸿云。似乎也睡死了，并不能感受到她的动作，于是慢慢地，让她从他怀里挣脱了出去。
她看了看天空，昨天觉得很难过，觉得看见了黑夜，就永远不会再度亮起的天空，今天终于还是亮了。她的心情，慢慢地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而她并不可能知道，也同样是在昨天晚上，深爱她的人，不忍她有丝毫为难的人，到底为了她，作出了怎样的决定。
她回过头，阳光照在他冰冷的面具上。
他端坐在那里，似乎还在睡觉，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慕容芷眼珠转了转，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唔，要不要趁着他睡着了，把面具揭开，偷看一眼？
这般想着，她暮然觉得一阵刺激，于是整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