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看初见好玩,又把腿收到枝丫上逗他:“是吗?可你说我怎么样才算有男子气概。”

“比如啊……”小狐狸转转黑眼珠,奸笑道:“你就不能总让他占了便宜,要改变现状做主动的那一个。”

夏笙似笑又非笑的沉默了半晌,才回答:“少操心这种事情,练你的剑。”

但初见不肯善罢甘休,叉个腰在那煽风点火的说:“小师父你就不要再软弱下去了,今天回去便跟大师父说:穆子夜你给老实躺那,不同意咱们就玩完!看他敢不听你的。”

夏笙干脆装哑巴。

还未等初见再说话,一股剑风忽的就向他袭来,下意识的抵挡,两下便眼花缭乱。

不知穆子夜什么时候来的,他飞花落叶的行剑从来都是初见的噩梦,从十岁起,两人便每年比次武功,从一招击败,到越拖越久,但从没超过五十招的时候。

这次来的更为惨烈,明明穆子夜使得就是刚才自己所练剑法,但初见就是应付不来,二十招,他的剑便分外华丽的飞到了空中,叮当落地。

“你退步了,去年还能接四十余招。”得胜者毫不喜悦,冷冷的收了武器。

莫初见是苦不堪言的无处说理,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大师父你这么厉害,我是永远打不赢你啊……难不成要等到你七老八十拿不动剑了我才能出师吗?”初见嘟囔。

“我没让你打赢我,你只需接我一百招,我便再不管你。”穆子夜淡淡的说,一身白衣几乎能融在美丽的雪景中了。

“接你一百招什么概念啊?”初见不明白。

“没有人能做到。”穆子夜坦然回答。

初见有些不信,他想了想自己遇过的高手,又问:“蓝澈也不行吗?”

“我说没有人,你听不懂吗?今日练够了,回去吧。”穆子夜不喜不怒的说道。

莫初见缩缩细脖子,委琐的捡起剑来想跑,却又被叫住。

“等下,你刚在在和夏笙说什么?”穆子夜冷声问。

初见僵在那,不敢回头,唯有泪千行。

“给我写一百遍……”穆子夜忽而浅笑。

还好,不是很多。

小狐狸侥幸着臭美。

没想师父还有后半句:“然后全部给我吃进去。”

待到初见垂头丧气的走了,穆子夜才收起严厉和锋芒,转身走到树下,抬起无暇的脸微笑,伸出手臂道:“宝贝,下来吧。”

夏笙犹豫片刻,还是很听话的起身落进了他的怀里,长发在动作间失去了束缚,随风而散,美不胜收。

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也不松手,穆子夜亲昵地吻了吻夏笙泛白而冰凉的嘴唇:“很冷吧,该回去喝药了,下回不要来这里挨冻。”

“我想陪陪初见,他一个人孤单。”夏笙摇摇头。

“你比不得他血气方刚的,再说初见不像你想得那么孩子气,他其实很懂事。”穆子夜安慰道,又浅笑:“没有你陪我也很孤单啊。”

“照轩他们不是也来京师了吗,你还孤单?”

“嗯,没有你的地方,都无比冷清。”

第八章

武林风起云涌,意味着乱世来袭,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不同的是有人忧国忧民,有人企图坐享渔翁之利。

天朝东面沿海频繁受倭寇骚扰,西域前朝秦王府又蠢蠢欲动,民间帮派组织无数,朝内良将贤臣甚少,此等情况,往往是亡国之兆了。

但宇清帝在五年前的继位,又成了这个没落帝国的续命散。

他年轻俊朗生得帝王之相,且忌女色憎铺张,只在皇子时期沉溺过武学,登基之后,便再没摸过刀枪剑戟,夜以继日的励精图治,奖农耕稳赋税练军队,隐隐的也有了明君的架势。

无奈世事纷乱,动荡的天下何去何从,无人敢下定论。

仿佛也只剩得那千年的古刹,暮鼓晨钟,能得几丝毫无妄念的清静。

山间的积雪久积不清,越留越厚,不禁盖住了狭窄的行道,就连那挺拔的青松也有禁不住雪重的时候,忽得便会有在坍塌中扬起真冰尘。

身着便装的禁军天未亮便去了,苦苦忙碌了三个时辰,勉强扫出条能走得小路。

向来锦衣玉食的名驹小心翼翼的踏着蹄子,大概也知道自己身负重任,而不敢出了丝毫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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