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芳+番外(44)

作者:纸扇留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夏随锦出主意:“要不你也煮成熟饭,委屈一下,兴许能当个妾。”

流霜是心高气傲的人,自是不屑。

庄主傅谭舟出关,主持武林大会。

禁河外,夏随锦对着水面插簪子。傅谭舟问他为何打扮成女子模样,他振振有词:

“哼!听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如何诋毁我,心里头记下这笔账,日后通通算清楚。”

莫愁站在傅谭舟的面前,有萧慕白求情,然,并未打动傅谭舟。

傅谭舟面色极冷,道:“莫愁姑娘另寻高人去吧。流霜,送客。”

夏随锦摸着簪子实则胆颤心惊,想说几句好话求情,但还未说出口,莫愁抢先问道:

“庄主这是见死不救?”

傅谭舟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何不救?”

“我与姑娘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你?姑娘摆出如此高姿态,是作给谁看?”

这下子,夏随锦的目光看向护在莫愁身前的萧慕白,又落在流霜的身上,醒悟过来庄主这是故意刁难,在为流霜出气。

萧慕白难以置信道:“义父先前不是这样教导我们的。”

傅谭舟反问:“先前我教导你好生待流霜,你怎么不记得?”

这么一看,萧慕白、莫愁看上去像是一对儿被无情棒打的苦命鸳鸯。傅谭舟像极了恶人,斥责小鸳鸯:

“我念你是义子,暂且放过,那位姑娘却是留不得。”

然而紧接着,莫愁丢掉拐杖,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将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道:

“是卑女无礼,求庄主救我。”

这一跪,许久没有抬起头。

夏随锦倍感心酸,不忍再看,这时虞芳却沉着脸,说:

“所谓名门正派如何,今日算开了眼。”

声似闷雷滚滚,霎时周遭一片嘘声。所有人都望过去,似是看谁敢这么大胆。

傅谭舟问:“你是谁?”

虞芳道:“无名氏,不堪一提。”

夏随锦袖子掩面,娇滴滴答:“我家相公,虞芳公子。”

“虞公子,此乃千府山庄之事,他人皆袖手旁观,唯你挺身而出为莫愁姑娘出头,这是真大侠。可若是我心已动摇,听了你这番言辞一气之下又改了主意,不救了,虞贤侄不但没有促成好事,反而拖累了莫愁姑娘,这算不算弄巧成拙?”

一席话说得虞芳哑口无言,沉默半晌,说:“我不是贤侄。”

然后两只眼睛转向夏随锦,像是含着委屈。

夏随锦忍笑,安慰:“咱们看戏,别理他们。”

这时傅谭舟起身走到莫愁的跟前,弯腰捏住她的手腕,看上去要扶起她。

莫愁颤抖着缩了一下,傅谭舟立即松开那只手腕,淡淡道:

“留你至七月十五。”

七月十六是武林大会

萧慕白面露惊喜之意,流霜怅然垂眸。

此时莫愁跪在地上,袖中手指蜷缩成拳,指骨咯咯作响。长发披散着垂落在地上,发间一双晦暗深沉的眸子缓缓移动,然后停在了沉水阁的方向。

——夏随锦猜想,她是在看沉妆。

流霜是医者,将沉妆的血作为药引子加以炼制,配合其它药物方能解了她的毒。这期间,她见不到沉妆,甚至无法走上那座桥。

傅谭舟对沉妆的保护可谓是滴水不漏,莫愁甚至言称:

“对沉妆如此尽心尽力,真教人怀疑。”

话里藏刀,意犹未尽。

夏随锦追问:“整个武林都知道沉妆是浮洲山族长的女儿,身怀异能,傅谭舟保护同族,有何值得怀疑的?”

莫愁却道:“十六年这么长时间,傅谭舟都未曾娶妻生子,是耐得住寂寞还是另有隐情?”

“啧!这话怎么说?”

“好奇罢了”

“我说莫愁姑娘,傅谭舟是得罪过你还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我怎么觉得……”

他琢磨着,说:

“……你对傅谭舟很有敌意呀?!”

第36章 第三十六回 抚琴

“你捏什么?”

清心楼,台阶上,夏随锦瘫坐一团,软烟罗裙粘着泥巴,面上也尽是尘土。

虞芳手里团着泥巴,正用小刀雕刻出轮廓。

“唉不是这样捏的,得用手,小刀拿开,来来我教你。”

捏泥人一事,夏随锦本是随口一提,哪料沉妆、江畔当了真,然后萧慕白、流霜也掺和进去,傅谭舟经不住沉妆撒娇,百忙之中也捏了泥人儿。如今大家正儿八经地比试,他要是落了下乘,岂不是惹人笑话?

虞芳对着一大块泥巴先捏出雏形,再精雕细琢出枝叶花瓣。

夏随锦看着像是一枝花,心中冷笑:哼,这是捏出了海棠花?

找到流霜,盘子里搁置了一摊烂泥,心里这才好受。

“太好了,你也没捏成。咱俩做个伴儿,别理他们,一大把年纪了,玩儿什么泥巴。”

却见流霜端起一个锦盒,打开,露出文房四宝。

“这是……?”

“捏好的,不跟你做伴儿。”

夏随锦失望至极,又跑去浮山居找萧慕白。

萧慕白一身青衫绿袍,风流俊美,正手持一杆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他扒着窗户张望,这时听见萧慕白说:

“莫愁不在,你要找她么?”

他笑嘻嘻地探出头,道:“我找你。他们都捏好了,我这儿还毫无头绪,故来找你出个主意。”

“这就要问仁王爷捏泥人儿是为了比试还是表述心意?”

“唔……表述心意?”

“表给谁看?”

夏随锦正要回答“阿水”,但——

——嗳?不太对啊!

他给阿水表什么“心意”呀!

他又不是江畔,捏泥人儿的初衷只是为了比试好么?!

——既是为了比试,又不指望拿第一,随手捏一个应付就好,他头疼个什么劲!

夏随锦豁然开朗:“谢萧大侠指点。咦,怎么不见莫愁姑娘?她不是时时跟着你的?”

萧慕白道:“溪水边抚琴。”

“……啊?”

浮山居外有一条自龙泉镇引来的活水,常年温热适宜,他曾跟沈南迟泡过几回,还因嘲笑江畔短小被痛揍了一痛,那时慕容长英还没死,他的九龙令也没丢。

“我去找她。我会吹笛子,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

跳下窗台,往溪边跑去。

……

莫愁在抚琴

卧在石畔,一身浅青衣衫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十指素白迎风拨动琴弦,身姿恣意风流。夏随锦一时有些恍惚,若不是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睛太过熟悉,他险些以为换了个俊俏公子。

她未着鞋袜,似是察觉到夏随锦的存在,手指收拢按住琴弦,然后回头,两眼微弯含着桃花笑意,道:

“虞姑娘。”

夏随锦一瘸一拐地走到溪边,掬起一捧溪水拍了拍脸,然后瘫坐在鹅卵石上,怅然一叹道:

“莫愁姑娘真是多才多艺。哪像我一无是处,腿还受了伤,被他们骂瘸子。”

“虞姑娘——”

“呀别这么生疏,叫我‘素素’就好。”

“素素,你不是说你有一手好医术?医术能救人,不比抚琴弹曲儿好得多。”

夏随锦讪笑

开玩笑,他对医术狗屁不通,唯一拿得出手的是飞镖暗器。

“若论医术,我怎比得上流霜姐姐。实不相瞒,我跟随的神医就是流霜姐姐,只学了皮毛,哈哈不敢拿出来献丑。”

“那日你说你精通医术,或可一试,这么说来,‘或可一试’的意思是拿我‘试药’?”

夏随锦噎了一口

“试毒”与“试药”一字之差,但于莫愁而言都是折磨。

“哈哈莫愁姑娘真会说笑,我怎么敢拿你试药,萧大侠那把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怎么又提起他?”

“怎么,你不喜欢?我还以为凡是姑娘家,见了萧大侠都走不动路。还是说……啧啧,你不是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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