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这是你女儿硬要抢我的表未遂,所以出手给我挠的,你可以问问她,是不是她做的。”
谁料马继辉问都没问,当即抬手指着岑青禾说:“我管你那么多,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动手欺负我女儿了?!”
五十几岁的大男人,瞪着眼睛伸手指着一个小姑娘,说的话也是如此混账,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是什么素质?
吕双见岑青禾脸色陡然一沉,怕她忍不住发飙,赶紧把她拉到身后,然后看着马继辉说:“马先生,什么事儿都得有个因果,你来我们公司找人,不问缘由发这一通火,烫伤我同事连句基本的道歉都没有,现在还无理取闹,你再这样我们要叫保安了。”
马继辉护女心切,当即骂骂咧咧的说:“别他么拿保安来吓唬老子,老子怕过谁?”
说罢,他又伸手指向吕双身后的岑青禾,挑衅道:“来,你给我站出来,别躲在别人身后。”
岑青禾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岑海峰从小就告诉她,女孩子在外能不惹事儿就别惹事儿,但万一惹了,也千万别怕,别自己受了委屈,无论任何结果,老爸兜底。
怎么着,这是显摆谁没爸护着吗?
岑青禾从吕双身后站出来,没出声,但眼中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能把我怎么着?
马继辉伸出手,吕双怕他打人,本能的拉着岑青禾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他只是用手指对岑青禾指指点点,当众用岄州话骂人,岑青禾听不懂全部,但冚家铲,扑街,屌后面带着阿妈,阿爷这种脏句,是个人就能理解了,更何况马继辉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场的有岄州人,闻言当即蹙眉,简直不堪入耳。
岑青禾在刹那间想了很多,比如忍了,在盛天工作这么久,现在她遇到工作上的事情,本能反应就是压火,一切以大局为重。
但对方现在已经当众骂她家里人了,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底线重要?是要为了工作把底线无限度的拓宽,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抄起旁边窗台上的花瓶,直接照着他的头狠狠地砸下去。
若是杀人不犯法就好了。
岑青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自己也是莫名的理智,仿佛提起屠刀与放下屠刀,只是一念之间。
薛凯扬出现在售楼部门口,透过玻璃就看到马继辉指着岑青禾大骂,一帮人站在旁边,皆是没人敢掺言。
脸一沉,他拉开大门几步跨进来,揪着马继辉的脖颈用力往旁边一搡,因为两人身高上的差距,马继辉像是小鸡仔一样被丢到一旁,猝不及防,踉跄着差点儿摔倒。
“你干什么你!”女人朝着薛凯扬喊了一句,随即跑去一旁扶马继辉。
这已经不是薛凯扬第一次在盛天为岑青禾大打出手了,上一次,还是很久之前。
岑青禾看到他,深感无奈,自己这点儿面子在他面前全都丢光了。
薛凯扬挡在岑青禾身前,目光凌厉的望向马继辉方向,待马继辉回神之后,立马朝着薛凯扬嚷嚷。
薛凯扬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听后眉头一蹙,伸手指着他说:“你再逼逼一句,信不信我让你横着出门?”
“你个小崽子……”
马继辉瞪眼朝薛凯扬而来,岑青禾眼看着薛凯扬要迎上去,她赶紧上前一步挡住,然后转身喊道:“保安。”
保安已经静候多时了,这会儿几个人一起上前,善意的拦下马继辉,马继辉跟个市井无赖一样,大吵大闹,许是言语间骂了岑青禾什么,她没听懂,却见薛凯扬一个健步跨出去,保安没回头,他一脚踢在马继辉肚子上,直接将人掀翻。
旁边胆小的同事叫出声来,岑青禾也慌张的喊:“薛凯扬!”
连岑青禾带两个保安,才把愤怒的薛凯扬给拦下,马继辉倒在地上没能马上爬起来,他女儿哭着对薛凯扬吼,薛凯扬不耐烦的说:“哪儿来的丑八怪,边儿去!”
第640章 忍,为了他
被骂丑八怪,女人静静地看了薛凯扬几秒,忽然五官一皱,竟是当众咧嘴,嚎啕大哭。
女人哭分几种,梨花带雨的,默默无声的,就算是惊天地泣鬼神,那也只是一种形容,可眼下不光是薛凯扬,怕是所有人心中都有同一种感觉,妈呀,真的看见鬼在哭一样。
岑青禾从小就知道,不该以貌取人,但眼前的景象难免让她想到一句老话:相由心生。
人可以不漂亮,但是心地不能不善良。
马继辉听到哭声连忙跑过来安慰,人明明不是岑青禾弄哭的,可他却作势要打岑青禾,若不是保安从中拦着,薛凯扬还得动手。
岑青禾将薛凯扬往远了拉,马继辉仍在用方言骂人,吕双拔高声音道:“马先生,你再这样闹下去,我立马报警,告你蓄意伤人,妨碍我们正常工作。”
马继辉跟疯子似的,连吕双也一起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最后连保安都听不下去,几个人愣把他们父女二人给赶出售楼部。
岑青禾把薛凯扬带到会客室,他无意间扫到她手背上的划痕,当即眉头一蹙,沉声问:“刚才那丑鬼给你弄的?”
岑青禾没忍住,噗嗤一笑,“你能不能别给人起外号?你看你刚才都给人说哭了。”
薛凯扬没笑,眼皮一掀看向她的脸,“你还笑得出来?”
岑青禾给他倒了杯水,唇角勾起,出声回道:“刚才在外面我就差点儿没忍住笑,这么严肃的场合,你能不能别总逗我?”
薛凯扬再次瞥了眼她的手,心里心疼,嘴上却不能关心太多,只不冷不热的道:“擦药了吗?”
岑青禾随口回道:“没事儿,抹了碘酒,过两天就好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还不等她出声问正事儿,他先开口说道:“你现在怎么了?”
岑青禾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瞪,诧异道:“什么怎么了?”
薛凯扬面上看不出喜怒,盯着她的脸问:“上次遇见这种情况,你还会主动还手,怎么几个月下来,现在只会傻傻的站那儿挨骂了?”
岑青禾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不过很快便轻松的回道:“那是你进来的巧,原本我还在心里挣扎,到底要不要拿花瓶砸他的头呢。”
薛凯扬不动声色的问道:“挣扎什么?”
岑青禾愣了一下,目光中的神情仿佛在问,不该挣扎吗?
薛凯扬始终维持着不变的神色,盯着她道:“我不信你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逼得别人找上门来指着你的鼻子破口大骂,一看那俩货跟他们说的话,就知道是岄州哪个偏远郊区混的,既然对方无理取闹,你为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岑青禾轻笑着回道:“他没打我。”
薛凯扬面无表情,目光中隐有怒气,岑青禾见状,悻悻的收回伪装的笑容,撇嘴说道:“上门就是客嘛,就算是来寻仇的,那也是仇客,盛天向来是顾客至上。”
薛凯扬说:“你还倒真把公司当自己家了,以前没跟商绍城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些脾气,现在……”
他口吻中露出一阵唏嘘和轻嘲。
岑青禾起初没出声,只视线微垂,过了几秒,她抬起头来,轻笑着说:“怎么着,看我脾气变好了,所以现在想来挑衅我一下?”
薛凯扬看得一阵心疼,他怎会不知她在强颜欢笑,心底一股怒火涌上,他当即开口回道:“你是怕给自己工作不保,还是怕给商绍城抹黑?”
岑青禾有些意外,倒不是别的,而是意外他会如此轻易的猜中她心里所想。
薛凯扬说的没错,她还真不怕丢份工作,工作嘛,没了可以再找,但她是商绍城女朋友,不说以身作则,最起码不想以身试法,让他难做。
虽然现在他的身份还没曝,他们的关系也没外人知晓,但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她不想留下把柄,免得以后有人说,商绍城的女朋友可以无视公司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