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言也没察觉自己是生病了,就像江刻说的,自己常年压抑的情感没有得到纾解,这种情况越变越严重,她害怕自己会不认识自己,去无形中伤害更多的人。
乔若继续问了她一些事情,说:“你说的恐惧,第一次是出现在什么时候?”
“高一。”她微微喘着气说:“他把我关在了房间里。”
“那个长期给你带来压力的人。”乔若说:“也是你很在意的人。”
“嗯。”她点头,继续说:“客厅有扇窗户,每次我不听话的时候,他就会拿一块板,封死一角,高一是第一次。”
“你不听话,所以这是惩罚?”乔若说:“你有幽闭恐惧症?”
“我不知道是不是幽闭恐惧症。”今言说:“小的时候,我妈带我去了一个男人家,他们没结婚,他也不是我后爸,对我也不算好。有一次我不听话,他就把我关在浴室里,浴室没有窗户,那个房子也不太好,正好那时候是夏天,特别热,锁了很长时间,我不停地敲门,没有回应,汗水打湿我的衣服,浴室的花洒坏了,没有水,我慢慢的觉得呼吸困难,感觉自己要死了,等醒来的时候,我妈把我带出去了,是个新的地方。自那之后开始,我会害怕被锁在房间里,害怕没有窗户的屋子。”
乔若听完这些话,伸手握紧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
“他不知道你对封闭的环境有恐惧,还是知道?”
今言说:“我没跟他说过,但是,他对我的惩罚就是这个。”
上了高中,换了新的学校,那时候她17岁,17,8岁的少女容貌逐渐长开,她本就长得好看,加上安静不太闹腾的性格,让她一开学,进到班上,就有很多男生过来跟她说话。
初中还介于孩子,对这种懵懂的感情不会太明显,但是到高中早恋的人就不算少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记得祁昀跟她说的,不要跟些无聊的人说话,好好学习就行,所以她也从来不理那些人,只在自己的班级,自己的座位好好读书,拒绝一切男生的示好。
当时班上有个很高调的男孩子,叫周景,长得很帅,家里条件也好,那会班上的人会常开他们的玩笑。
周景会常常来找她,他性子张扬至极,会跟她开玩笑,逗她开心,吃饭也会跟她坐一起,放学也会跟她一起走,即使起初她不搭理她,他也不嫌浪费自己的时间,他说,再冷的冰山也有焐热的那天,他从不遮掩对她的喜欢,那时候全班高调欢呼,她被包围在这些热闹中,看着那个男生,罕见地笑了笑。
后来,她慢慢对他敞开了心扉,会跟他说话,跟他一起吃饭,跟他一起做作业,还会在他打篮球的时候的看着他,放学会跟她一起走,因为是高中,所以那会同学们的家离的都不算远,她起初从不让他送她回家,害怕祁昀会看到。
直到有一次,他执意要送,她就让他送到了小区门口,但没想,周景在那天抱了她一下,而她没推开。
那是她第一次跟异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到了回家,上了楼上,她的脸都是红的。
但是,很开心。
打开门,到了里面,她把包放下,看到了在窗户边站着的祁昀,她整张脸煞白。
小步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喊他,“哥哥。”
祁昀只站在那,并未回头,声音却是异常的冷淡,“他抱你,你怎么不推开?”
“我.......他是我朋友。”她慌乱地说:“我忘记了.....对不起。”
“我跟你说的话,你总是不听。”祁昀说:“他不是好东西,现在敢抱你,后面呢?他想对你做什么,你知道吗?”
他回过头,眼睛竟然是通红的,她害怕地往后退,被他一把扯回来,“我不是让你不要搭理那些人的吗?你是以为我看不到,所以偷偷的?言言,哥哥的眼睛一直看着你呢。”
她哭着说:“对不起......”
祁昀无视她的哭泣,把她关到她的房间,锁起来,“你自己好好在房间想一想。”
她打不开门,哭了好久,等出来的时候,客厅唯一的一扇窗户,被他用长板封死了一角,老小区光线不好,就靠着这扇窗户带来光亮,因为她没有朋友,也很少出去玩,所以很多时候,都会在那个窗户边,看下面热闹的街景,那里有卖鲜花的,有来回的路人,大大小小,十分热闹,在小区门口,她甚至知道那些摆摊卖鲜花的都是几点来,她会蹲点守候,那个窗户不仅给她带来光亮,更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