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仰望着她的双眸,问:“那——什么是林律师的叛逆。”
“就是……”林微风停住。
她俯近,呼吸落在他唇边,却忽然停住。
这么多年来,林海东和谷成秀,就是林微风情系范围的全部。他们的嘱咐,林微风都照单全收。
只是,林海东的那句话,给了林微风隐隐的压力。
当下,克制与诱惑同时出现,她又挣扎了一番,最后跟随直觉地选择了后者。
她没继续解释,用手撩了撩江誉额前微湿的头发,问:“着急换药吗。”
“不太着急。”
“不太着急的话……”
林微风没再说了,单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眼神注视着他的双唇,带着一丝羞涩又坚定的神情,吻了上去。
江誉早有预料,丝毫不惊讶,他半睁着双眼,轻柔地接住她的双唇,如同春日花瓣落在湖面,轻柔而美好。
他轻轻转身,把她轻放在客厅的吧台上,两人借机脱下承载融化了的雪的外套,相拥在一起。
肌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内衬,无限传递。
整整十一层的楼梯,没有让两人身体疲倦。
滚烫的呼吸间,他们出奇地吻了很久,精力随着时间愈发充沛起来。
就在林微风眼底泛起潮雾、指尖开始解他第一颗扣子时,江誉蓦地停住。
兴致缺缺,爱意克制。
想要下一步的念头被硬生生按进彼此的胸腔。
两人额头相顶,喘着湿润的气息。
江誉说:“今天就这样。”
林微风看着他隐隐红起来的脖颈,闷声小哼一声:“嗯。”
“你睡房间,留客厅给我,”他嗓音发哑,“我怕再往下,就刹不住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林微风抬眼,声音里带着未退的潮热。
江誉站直了身子,阴影覆在她身上,沉音道:“还不行,你还不够认识我。”
窗外雪色透亮,风声静谧。
林微风的口红完全脱去了,墨色卷发披下,称得脸颊又红又嫩。
她不算明艳动人的长相,可那股纯净的韵味、热烈的反差,很拿人。
她双眸灵动,静静地看着江誉。
江誉脸上线条硬朗,轮廓正气,让她心里觉得,吻上他,是二十多年人生里最巧妙的体验。
依然急促的呼吸里,林微风想到重逢时江誉的话,也提到她对他的认识不够的话。
她轻声问:“那天,你西装口袋里的纸条写了什么?”
江誉答:“约你吃早饭,能看到日出的那种。”
“那晚……你真的来找我了?”
他微微点头。
一场近乎完美的误会,此刻才被雪花轻轻揭开。
林微风恍然:“对不起,我没有上帝视角。我也会后知后觉才知道,我们曾有过联系。”
江誉说:“不是你该对不起,是我出现得不够。”
林微风说:“那就——明天补上,好不好?”
江誉握着她的指尖,落下一句:“好,明天。”
林微风慢慢地抽回双臂,江誉也缓缓地退后一步,热热的雾气散开,新的空气飘在鼻尖。
她说:“我帮你换药。”
江誉说:“我先去洗个澡,充电器在房间抽屉里,随便用。”
“嗯。”
林微风端着江誉给她倒好的水,踩着江誉的大拖鞋进了卧室,他的房间和他本人风格一样,一切从简。
竖立在角落的衣架上,挂着他的白色西服。
林微风走近,再次看到纽扣上的繁花曲线。
触碰到口袋时,有轻微的“酷嗤酷嗤”声,从中取出的,便是她三个月前没有看到的那张纸条。
那天,光想着等他来了,没想到,他就在楼下。
她暗自笑了笑。
环视周围的抽屉,只有床头柜上有两个。
她蹲在柜子旁边,先是打开了第一层,看到都是药物,并且是治疗刀具创口的药物。
原来,他是被管制刀具所伤,肯定很疼吧。
她蹙着眉头合上抽屉,又打开了第二层,充电器放在一摞杂志旁边的空隙里。
杂志是公安内部出版的,奇怪的是,最上面一本并不是最新一期,而是十年前的辑刊,封面上引人入胜的宣传里,有一句:
百花行动,警钟长鸣。
林微风思忖着,难道江誉也在看百花行动资料吗?
林微风尊重别人的隐私,没有多看江誉的东西,只是把充电器插上,给手机充上了电。
她第一时间告诉林海东和谷成秀:【爸,妈,雪太大了,今天住在晓晓家,她要结婚了,我和她多聊聊,别担心。】
他们没太质疑,因为宋泽妈妈恰好去家里送了婚宴请帖,聊了好半天。
孙筝晓不想邀请自己的父母来,意图让林海东和谷成秀出席,扮演她的娘家人。宋泽妈妈多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