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陈予烬这样的怪物除外。
对于他而言，拿到最高的绩点，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还有足够多心思准备其他比赛，和赚钱的项目。
所以，黎珈言也不是每天都能和陈予烬见面。
偶尔到了晚上，才能够在图书馆回宿舍的路途中，牵着手走过十几分钟。
但分明这种状况，已经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黎珈言却清楚，有道暗藏的火焰正在急速升温，随时可能炸开。
只等到抵达克制与隐忍的极限。
期末考试结束那一刻，黎珈言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学期竟然就这么过去了，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以为可能还要花更长的时间，等陈予烬上钩，但速度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
考完试刚出来，陈予烬在外面等着她。
他立刻递上提前充好的热水袋。
“去吃饭。”
陈予烬握住黎珈言的另一只手，放进自己口袋里，牢牢抓住。
黎珈言抬眼看向他仍旧锐利，锋芒毕露的侧脸。
他的骨节好像比几个月之前更硬了，又成熟了一些。
纵使这段关系从开始就藏了许多杂质，黎珈言仍然很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何况，有些东西不是假的。
“我们等会儿……去做什么？”
黎珈言问得随意，声线格外轻，只是话音落下之后，心跳就紧跟着加快。
又不是第一次有亲密的举动，但好像，身体里激烈颤抖着的渴望，却比以往都要更令她亢奋。
“带你去个地方。”
陈予烬居然卖起关子，虽然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那种莫名的期许，也开始成倍增加。
被陈予烬握在掌心的指尖，轻轻勾了下他的。
就被他愈发用力地抓牢。
黎珈言偷偷朝男生那里瞄了一眼。
虽然早就知道……又没有真正体会过。
一年多前，高考结束那次，黎珈言确实做了坏事。
趁着陈予烬醉酒不省人事，引诱着他，但没到最后一步。
他泛着潮红的脸，还存在于她记忆当中，尤其清晰。
黎珈言咬着唇，到底有些羞涩。
但陈予烬并没有带她去以为的酒店。
他带她去了车站。
黎珈言：“……”
他提前已经买好票，他们竟然要经过一夜的行程，去看海。
到海边时天还未亮，刚好能够赶上日出。
这种有些疯狂的举动，着实令黎珈言诧异，却也足够惊喜。
原本的一点点失望也都消失不见了。
陈予烬在冷风呼啸的海岸边，紧紧将黎珈言搂在怀中，用他的体温包裹她挡住所有寒冷。
她靠在他怀里，听见他清晰心跳，这是全然的安全感。
黎珈言抓紧他的衣领，海浪波涛中，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快要听不见：“对不起。”
陈予烬低下头看她：“什么？”
“我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很在意你。”
“我为什么不相信？”
陈予烬凝视着她的眼里，印着干净而纯粹炙热的喜欢。
黎珈言清晰感受到属于他的情意。
她再度将脸埋进他怀中。
陈予烬自从确定要做什么，就不再克制他的感情。
他之前总是锋利而冷漠的，当他对黎珈言的感情完全流露后，就有了一些以前从未见过的状态。
黎珈言的感受特别清晰。
包括现在。
她意识到他骨子里藏着的，其实是这样一个热烈而肆意自由的灵魂。
只是过往有太多束缚压抑着他的枷锁。
依旧能够清晰听到陈予烬心跳的这一刻，黎珈言忽然意识到了过去没有真正确定的发现。
只是，到底是什么呢？
高中时代的他，光风霁月，内敛严谨，永远是那个叫所有人都崇拜的天之骄子，他有着良好家世，顶尖智商，几乎没有缺点。
但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他总是克制，面无表情，就已经被束缚困住。
是什么呢？在陈予烬几乎拥有一切的时候，把真正的他困在这具躯体当中？
后来，当黎珈言终于再看见陈予烬，只觉得他浑身带刺，尖锐而冷漠。
和高中时代比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黎珈言的感受其实已经更加清晰。
陈予烬的变化越令人难以想象，越证明，他始终被枷锁捆绑着，她无法确定影响他的是否同一个，但肯定有什么，在缠绕着陈予烬，不允许他做自己。
只有她现在看到的这个陈予烬。
当他们在这样疯狂的夜里看海，抛下所有外在束缚的陈予烬，才真正让她看到他自由而放肆的灵魂。
朝阳洒满海面时，黎珈言靠在陈予烬怀里问他：“我过两天就要回家，你呢？寒假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