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在我们学院？”
黎珈言刚进教学楼，就看见半倚在墙边的高大男生，他和她视线对上的那瞬间，径直朝她走来。
“你没回我消息。”
陈予烬指的是他早上发那条，问她艺术节演出需不需要摄影师。
“忙着在上课，忘记回了，你是说摄影师？学校会提供的。”
黎珈言淡定问：“这次你又被拉来帮忙？”
“没有。”陈予烬低眸，眼神直勾勾的，“宣传部自己会拍。”
“那么你来做什么？应该不需要那么多摄影师”
他微微凑近了，低声：“独家机位。”
“……你想拍就自己拍啊，也没必要告诉我。”
黎珈言一只手抄进口袋里，偷偷掐着掌心。
靠，陈予烬突然就这么会撩了，那四个字还真是挺让人心动。
好在她演技也不错，硬生生忍住了所有情绪浮动：“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黎珈言。”
陈予烬骤然叫住她。
“嗯？”
她那张脸的确乖巧恬静，可却很懂得如何惹人恼怒生气。
“我和你说过，好人没那么容易当。”
她想后悔，已经来不及。
他日夜克制压抑的疯狂念头，早就不受束缚。
黎珈言根本不懂她一直在做什么。
陈予烬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女孩儿弯起唇角：“可是……我从来都不是好人啊。”
第45章 “哥哥。”
大部分时候当坏人可比当好人，容易许多。
黎珈言坦坦荡荡和陈予烬对视，想从他眼里看到更多有意思的情绪，譬如对她人设的突然崩裂感到疑惑。
然而，陈予烬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声：“这倒是好事。”
无法明白他所想，黎珈言直接转移话题：“你如果乐意，我演出的时候直接来就是了。”
她嘴角微勾一下：“我会很期待……独家机位的照片。”
挥手告别，直到黎珈言走出很远距离，陈予烬的视线仍然停留在她背影。
……
傍晚的舞蹈房氤氲着汗水蒸腾的雾气，黎珈言对着落地镜调整肩带时，瞥见门口人影晃过。
好几回了。
她转身，走到门口。
过分消瘦的男生倚在消防栓旁，看见她，突然一笑。
“又见面了。”他缓慢踱到面前，身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
“是你啊，陈予烬的朋友？”
黎珈言不过随意一句回应，却令对方脸色瞬间阴沉，尽管很快又重新笑起来，那瞬间的冰凉目光，她鸡皮疙瘩都泛起来。
“你来做什么。”
“很喜欢你们学校，进来逛逛，没想到迷了路，转着转着……就转到这里。”
“还真是很巧，专门到这儿楼上，你不会……也是来找我的吧。”
黎珈言只看了他一眼，就没再去管他，自顾自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如果我说是呢？”
“陈予烬不在这里，你找我也没用。”
“我不找他。”
“你是他的朋友。”
“谁告诉你，我是他的朋友，陈予烬说的？”
男生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扭曲到近乎可怕的程度，但又迅速归为平静。
黎珈言冷淡与他对视，嘴唇轻启，接下来那句话又一次叫面前的人情绪几乎崩溃。
“错了。”黎珈言笑着，“陈予烬根本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的身份，你很重要吗？”
用那么纯洁无瑕的脸，说出最为残忍无情话语，黎珈言看得出来，对方被她刺激到快失去理智。
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那次在学校湖边见到他，黎珈言就可以判断，这人嫉妒陈予烬。
倒也正常，陈予烬是真正的天之骄子，确实会令很多资质平平之人感受到差距带来的绝望。
可人贵有自知之明，何必去同天才相比。
黎珈言只觉得面前这个，太看不清自己所处位置，处在嫉妒中的日子，应该过得很艰难。
“说没说过都没关系……”
像是经历了极其痛苦的一番挣扎，他终于压抑着暴怒情绪，笑问：“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你别多想，我只是很羡慕你们的大学生活。”
“想和我交朋友的人很多，如果你真心诚意，先排队吧，等轮到你的时候我会再通知你。”
黎珈言眼神没有温度变化。
“看来，你没有和我交朋友的打算，那么你是否好奇，我和陈予烬的关系，不是朋友，是什么？你想知道吗？”
男生说着，往她面前走。
黎珈言当然好奇过，但她最烦被人威胁，拿所谓筹码换她妥协。
此时正值傍晚，舞蹈室的镜面将夕阳切割成菱形光斑。
黎珈言还没开口，镜子倒影中，那个胸有成竹，朝着她逼近的男生，突然被人从后方猛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