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烬音色略微沙哑，他的否认令黎珈言开心笑起来，眼角弯弯：“所以，拿来干嘛？”
他无声叹口气，略微用力就从黎珈言的指尖中抽出手，袋子里还有几个。
他轻松撕开，冰凉的药贴突然贴上黎珈言腕骨，这次，换他的滚烫温度灼烧着她。
“没两天就要表演还敢答应樊杨去爬山，到时候受伤，你就知道好歹。”
陈予烬视线下落，从女孩儿更加纤瘦的脚踝处划过：“剩下的你自己回去贴。”
黎珈言挑了挑眉，"陈予烬，你在心疼我？"
问完的下一秒，她又挪开视线：“虽然只是出于同学的关心，我也会牢牢记住的。”
黎珈言的乖巧和狡黠总是能够无缝切换，到底哪个面才是真实的她？
陈予烬也许知道答案，却并不关心真相到底如何，他在意的只有，面前这个人是黎珈言。
心跳在震荡中发出细碎的声响，像他胸腔里压抑着的，摇摇欲坠的围城正在崩塌。
“总之谢谢你的膏药贴，我会把钱转给你。”
如此客气，不占他一点便宜，却让陈予烬脸色瞬间沉下，话题陡然变化，声线里的妒意就快压抑不住：“你们聊了什么？”
“谁啊，我和小糖吗？刚刚她还加了我微信，说以后想约我玩……”
陈予烬微眯着眼：“装傻。”
“什么，难不成你是在说我和学长？”黎珈言像是格外惊讶，才反应过来，“我们也没聊什么，就是聊了一点……”
黎珈言抿唇笑起来，又说：“这是我和樊杨学长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我室友约我等会儿吃饭，我先回去了。
黎珈言逃得飞快，陈予烬根本抓不住她。
而在她走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陈予烬的微信就收到转账。
远远超出膏药贴价值的钱，叫陈予烬差点气笑。
还真是客气到叫人高兴不起来。
陈予烬还没回到宿舍，前进步伐被突然出现的姜灵拦住。
她阴阴沉沉盯着他：“你们去哪里了？”
“和你无关。”
陈予烬神情漠然。
“是和我没有关系，但你不会真的想和黎珈言怎么样吧？我告诉你，她根本就只是表面上的乖乖女，你们这帮男生，没有一个看到过她的真面目！”
姜灵有些崩溃地低吼。
陈予烬却只是轻嗤一声，眼底泛出锐利冷光：“我记得已经警告过你，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陈予烬！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是我本意，是他逼我做的……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他就会把我和他之间那些照片全部发出来，他不在意，可我还要我的未来，不能就这么毁掉！”
“你认为你还有未来？”
姜灵眼神变得有些恐慌：“不，那晚的一切，你不会再追究的！分明就是你默许我那么做！”
她看着陈予烬的眼神里，同样浮现起恐惧，经过几天的反反复复思考，她终于想明白。
“从最开始你就知道我接近你，是他叫我来的，你戳穿我之后还命令我当双面间谍……那晚我在打什么主意，你怎么可能猜不到？”
“可你还是任由我对你动手，你就是为了……赌黎珈言会不会救你？你要让她更在意你？！”
姜灵刚出现在陈予烬身边时，也是凭借追求他的名义靠近他。
可所有计划才实施了一小部分，就被他无情看穿。
姜灵便苦苦求他原谅自己。
脸色冷淡又凌厉的男生抽着烟，目光幽深：“他叫你来做什么，你尽管做。”
陈予烬默许姜灵继续留在他身边，分明就是为了随时随地知道那个人的计划，但同样的，他也根本不在意那人会对他做什么。
直到这次的计划。
姜灵刚开始也以为，陈予烬仍然会默许，他什么都知道，却也毫不在意，对自己的名誉，生死，未来，全都抱着无所谓态度。
所有的变数都与黎珈言有关。
“你不惜冒着名誉和未来都被我们毁掉的风险，试探黎珈言对你的态度！”
“如果那天晚上，黎珈言不来救你，她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你的下场会很惨！可你还是在赌她最终会来救你……就是为了让黎珈言心疼。”
姜灵意识到真相如此可怕时，只感觉自己是个笑话，被陈予烬还有那个变态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是她自己蠢，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才会一错再错。
可陈予烬也令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惧怕。
“姜灵。”
陈予烬幽冷阴暗的眸子里，像有无尽深渊，被困在其中的怪物嘶吼着，将要爬出井口。
“刚才你说的每个字，都吞进你的肚子里，如果再有第三个人听见，你会知道，被陈深恐吓，还不是最可怕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