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从考证确认，很快便敛了心神，向台下微微鞠躬，示意音乐声起。
节目审核而已，没有太多灯光配合，什么都得自己操作，黎珈言摘掉道具黑布同时，快速脱掉身上外套。
她着烟青色改良汉服，长发束成古典样式，而面前，是幅等人高的空白画卷。
随着音乐声起，黎珈言进入画中，抬手，腕间水袖蓄势待发，软罗随着她仰身的弧度铺展，拓出曼妙剪影。
台下传来惊呼声。
她竟用身体作笔，以纱为宣，在舞动间勾勒出古画轮廓。
姜灵死死盯着黎珈言旋身时翻飞的裙裾，这幅空白古画因为她，忽然活了似的。
当黎珈言踩着鼓点跃起，柳叶黄与天水碧的裙片交叠翻涌，恍若晨雾中游走的山妖。
披帛甩出的惊鸿一瞥，更像是画中人要走出来。
“哇！好美啊！”有人情不自禁发出感慨，即便这是场仍显粗糙的表演，却带来了极强视觉冲击力。
他们都不经去设想，若是正式表演的舞台上，有灯光与音乐配合，该是多么惊艳？
音乐声落下，黎珈言从画中走出，她额间花钿被细汗浸透，莫名给她增添了几分妖气。
黎珈言再度微微鞠躬，紧跟着，现场响起众人热烈的掌声。
那个原本等着看她笑话，已经想好如何嘲讽她的姜灵，此时脸色惨白，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晚上时间，黎珈言怎么可能准备的如此完美？
姜灵去观察坐在前排的老师和学院领导，他们各个脸上都写满了欣赏之意。
尤其是略微上了些年纪的，对黎珈言这个表演更是赞不绝口，连说几句：“好！”
“这个表演一定要在咱们的中秋晚会上呈现，还可以配合着传统节日，做调整，更应景！”
“主任，您说的是，我会和这位同学，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打磨这个作品！”
姜灵听到这些对话，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
她忙活半天，反倒是给黎珈言做了嫁衣？！
这下，黎珈言成为领导和老师眼中红人，接下来的中秋汇演节目肯定放在很重要排序……
尤其是……
姜灵又扭过头，看见站在过道角落里的散漫身影，陈予烬斜靠墙壁，抱着手，眸色深暗地凝视着台上的人。
尽管看不清他神色，姜灵却有种预感，陈予烬盯着黎珈言时，仿佛压抑的火种即将迸发出岩浆般威力，热度足够焚烧一切。
完蛋了……姜灵听着自己心里的惶恐，她表情也变得害怕起来。
黎珈言喜欢他，他如果也爱上他，他们在一起……
“姜灵，你在想什么呢？我们快去热身准备一下，过会儿就到我们咯。”
旁边的人连番催促，姜灵才骤然清醒，脸上仍然血色全无，勉强地挤出个笑容：“好，我们走吧。”
去后台时，正好碰见黎珈言下来。
她轻轻扬起唇角，对姜灵眨眼：“谢谢你啊，学姐，特地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展示机会。”
姜灵只能咬牙切齿道：“都是学妹你表现得好，我只是帮了你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
“那等会儿的演出，学姐也要加油哦！”
黎珈言冲她做了个挑衅的鼓劲手势，姜灵仍然处在混乱状态中，竟然也忘记和她针锋相对。
黎珈言去换衣服时，还觉得姜灵有点奇怪，就算她今天这场演出很成功，顺利入选中秋汇演的节目单，姜灵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当然，这个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迅速换了衣服，拎着包，绕一圈，走到观众席，陈予烬还在这儿。
她悄无声息靠近，想吓唬他，才刚有所动作，就被盯着相机屏幕的男生反手捉住手腕。
第25章 你问心有愧
相机录制提示的灯光一直在闪烁，陈予烬偏过头，深邃幽暗目光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凝视着黎珈言，令她心脏也跟着快了许多。
“还有事？”
他声线又是那么冷淡。
黎珈言早就习惯，笑了笑，也不提其他，只客客气气问：“刚才我的节目，学长有录制完整吧？”
昏暗的四周环境，所有心思都可以极好隐瞒，掩盖在冷意淡漠之下。
“嗯。”
陈予烬低声回答，迅速被音乐盖过。
舞台上的群舞节目已经正式开始，黎珈言分神瞄了几眼，庆幸自己没参加，全是各种热门又俗套的舞蹈混搭。
她又缓慢将目光收回，轻轻歪头：“可以发给我一份吗，学长？”
黎珈言额间艳丽勾人的花钿还在，她很少化这么浓昳妆容，眼线上翘弧度令她五官更媚，散发出妖里妖气的诱惑。
陈予烬喉结用力滚了滚，才挪开视线，答应她：“导出来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