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烬回头看她,眉梢微挑。
“我们已经分手,陈学长。”黎珈言深唇角勾着,“现在这算什么?”
陈予烬静静地看着她,突然俯下身在她嘴角咬了一口:“演个戏而已,我可没当真。”
“行吧,你刚才跟陈深说的什么?”她换了个问题,“他为什么那种表情?”
陈予烬眼神略暗,藏着种隐忍的病态:“没什么。”
黎珈言知道他在撒谎。
但决定不再追问,只是颇为遗憾的嘟囔:“我白费功夫了……这下陈深肯定又要报复你。”
“让他来。”陈予烬散漫淡笑。
从夜店里出来好几个醉鬼,都将目光放在黎珈言身上。
他舌尖抵腮,脱下衣服包裹住黎珈言:“换个地方再说。”
最近的希尔顿酒店客房里,黎珈言洗完澡出来,抱着腿窝进椅子:“他那么狠你,不会轻易罢休的。”
“无所谓。”
陈予烬随手脱了衣服,腰腹上的紧绷肌肉令黎珈言眼睛一亮。
他准备进浴室,黎珈言追问他:“假如他又对付你怎么办?”
“还回去,之前还没做好准备,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陈予烬突然朝她走来,俯身逼近:“先不提他,说说你。”
“我什么?”
“跟陌生男人跳贴面舞?还说,‘只是玩玩而已’?”
每说一句,陈予烬的声音就低一分,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脸上投出深邃的阴影,让那双眼睛显得格外危险。
黎珈言手掌摁在他结实腹肌上,抬起脸,理直气壮:“谁让你冷落我,活该。”
“言言……”陈予烬去蹭她的脸,“对不起。”
她瞬间心软,却还要强行绷着不高兴的表情:“现在怎么又敢带我走?不继续避我如蛇蝎?”
“你都知道了吧。”
他望进她眼眸里:“我是个很可笑的人,对不对?”
黎珈言皱眉,汹涌的心疼情绪蔓延开,她难受到几乎无法呼吸:“不是,这不是你的错。”
她现在无比自责。
陈予烬也是受害者,他这些日子遭受的一切,同样煎熬。
“没关系,你可以同情我。”
陈予烬双手不知何时,分别放在她腰侧,忽然抱起她,换了个地方。
黎珈言坐在床尾,靠着他,叹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不是……”
“高考结束后。”
陈予烬早就保送。
但学校非要让他去参加高考送考,长身玉立的少年人穿着白衬衫,几乎让所有媒体兴奋不已。
镜头对准他,陈予烬抢走了大半关注度。
谁也不会想到,阴差阳错,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地方,有对父子在医院病房里,刷到这条视频。
“他们找过来,要认我回去,一切都对得上,我爸……陈先生为我们做了亲子鉴定,我的确是那个人的亲生儿子。”
也是巧了,养育陈予烬的雁城首富也姓陈。
黎珈言抓紧他的手,感受到男生指尖在微微颤抖。
“你是怎么被收养的?”
陈予烬抱着她,脸埋进她肩窝:“他说,是阴差阳错。”
没人知道雁城首富这辈子都无法生育,所以动了想要领养个孩子的念头。
刚好出差到当地的男人,竟然在路边遇到个两岁多的小男孩,在寒风里,被冻得瑟瑟发抖。
雁城首富捡到了小男孩,给他穿上厚厚衣服,又四处去帮忙找家长,却都没有消息,最后干脆自己领养这个孩子。
“那个人解释,我是自己跑出家门,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以为我被拐卖,又刚好赶上家里有白事,等到后来再继续找我,也没有任何消息。”
那个年代信息不算发达,的确可能出现找不到孩子的情况,再加上亲生父亲手里又没有陈予烬小时候的照片,就更难。
那对父子跪在雁城首富的面前,尤其是那中年男人,声泪俱下讲述着自己的遗憾,痛苦这些年来夜不能寐时的煎熬,折磨,他请求陈予烬的养父,务必要把孩子还给他。
他也会感激对方这些年对孩子的养育,宁愿把所有一切拿出来,作为弥补。
雁城首富当然不需要这些。
他只是去问陈予烬,想要怎么选择?
能够怎么选?
已经有媒体闻到风声,试图来采访陈予烬,这绝对是今年高考季后最重磅的新闻。
若他不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必然会被无数负面评价淹没。
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亲生父亲对养父感恩戴德,也承诺,带陈予烬回家后,一定会好好陪伴儿子,弥补这些年来所有的亏欠和愧疚。
陈予烬原本还想和多年来的养父好好道别,他不在意首富陈家能够给他的一切荣誉,只是舍不得这些年来的感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