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珈言准备点外卖送来止痛药和生理用品。
陈予烬坐到她身旁，她触碰到他的手指：“这么冰凉？”
赶紧握在自己掌心里，黎珈言不免有些心疼，毕竟自己是这个撩拨他的罪魁祸首，到头来又什么都做不了。
“没事，外卖什么时候到？”
“很快了。”
黎珈言脑袋一歪靠在他肩头，叹气：“好烦。”
陈予烬情绪格外稳定：“乖，你从早上出发，奔波了一整天，今晚早些睡。”
“那你呢？”
“不是有两张床？”
黎珈言气鼓鼓的嘟囔：“本来还想着干湿分离的。”
“嗯？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说！”
其实陈予烬听见了，只是这个话题如果再继续下去……
那些艰难抑制在心底的渴望和欲念，又会被再度激活。
他不敢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只要黎珈言想，可以勾着他做任何事情，他会毫不犹豫配合坠入她的陷阱当中。
外卖到得很快。
有酒店机器人送到门口，陈予烬给黎珈言拆了药，倒好温水等她喝下。
“快睡吧，我在旁边。”
等到关灯后，黎珈言却毫无睡意。
“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话？”
“说什么？”
“聊聊你自己吧。”
陈予烬声线格外低沉：“聊我什么？”
你以后……会一直喜欢我吗？”
“会。”
“回答这么快，肯定没有深思熟虑……算了，不问你这个。”
陈予烬所有的话都变为无声叹息，他想告诉黎珈言，他喜欢她的时间，远远比她认知的还要更久。
“说说以前吧，你高中的时候对我有印象吗？”
陈予烬隔了很久才回答：“有。”
“什么印象？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不爱学习，还调皮捣蛋，叛逆得很，整天给老师找麻烦？一点都不听话？”
“不会。”
听到陈予烬否认，黎珈言哼了声，翻过身背对着他。
“不想跟你说了，睡觉。”
黎珈言打算终止这个话题，陈予烬却敏锐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言言，你在生气？”
她当然生气。
她知道过去那个自己，在陈予烬眼里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坏学生，所以他才会说出……
“我不会和那样的人来往。”
对陈予烬而言，她是一个糟糕的负面角色，现在的这个她，努力让自己更加优秀，才会被陈予烬注意到。
当然，人之常情嘛，黎珈言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决定自我消化。
偏偏陈予烬又将这些过去的伤疤用力撕扯开。
“我一直都记得。”
“……什么？”
黎珈言听到自己心脏猛烈跳动的节奏。
“高一的时候，你和我一个班，对吧？”
她过了许久才嘀咕道：“算你有点良心。”
然而陈予烬接下来的话，更加令她难以置信。
“言言，那个时候我很羡慕你。”
“你说什么？”
黎珈言无法想象这句话竟然是从陈予烬的嘴里说出来，他是永远拔尖的天之骄子，羡慕她，羡慕她什么？
忽然间……黎珈言明白了。
她想起陈予烬父亲对他的那些严格要求，她和高中时候的他，完全是两个极端。
所以，那个被压抑着本性，必须时刻谨慎，要保持所有人心目当中完美形象的陈予烬，一直羡慕可以肆意妄为，毫不顾忌的黎珈言。
“对我来说，你一直很自由，这些我从来没有得到过。”
陈予烬说完后，黎珈言一直没有动静。
漆黑房间伸手不见五指，陈予烬看不见黎珈言的身影，只能叫她名字。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阵窸窸窣窣声响。
还未等陈予烬反应过来，他的怀里，钻进一具温柔身体。
黎珈言突然间就抱住他的腰，把脸也埋进来：“你最不需要羡慕的人就是我。”
“可偏偏……那些是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人总会为自己无法拥有的事物心生向往，黎珈言的肆意自由，从始至终，陈予烬都无法拥有。
他活在枷锁当中，而黎珈言，从未有过束缚。
嗅着属于他的气息，黎珈言认认真真说：“现在你什么都可以拥有。”
陈予烬手掌轻轻摁在她的后脑勺，笑了：“我现在有你。”
黎珈言听到他胸口的剧烈动静，问他：“我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嗯。”
那个校服从来不好好穿，散着长发，情绪总是写在脸上，喜怒哀乐那样直白热烈，不需要隐藏自己，不担心无法满足所有美好的期许的黎珈言。
她只需要开开心心的成为她，就好了。
陈予烬却从来不是他，一直都在做，别人心目当中，陈予烬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