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把老包头气得嗷嗷喊,胸口疼得要进医务室。结果进了医务室,那会儿还是贾医生坐诊,开错药,老包头上吐下泻两天,又去了工人医院躺了两天才好。
就是因为这事,老包头才看谷满年不顺眼,逮着一点小事就要骂。
谷满年碍着自己在厂里是干部的身份,一般情况下不和他计较。
但要碰上关月华在家?
那不得了,关月华从小就没让自己受气的觉悟,不把老包头气得跳脚,她那张嘴停不下来。
自己媳妇儿都帮出头了,谷满年也不是不识好歹的。关月华骂一句,他帮腔一句。有时候骂得不痛不痒,事后还要被批评,这慢慢的,骂人的技术也就上来了。
老包头本来就只是做做样子,哪里敢上楼和那个姓关的炮仗对骂?谁知道另一个姓关的炮仗也来了。
楼上那个是能骂,门前这个是能打,他都招架不住。
抹不开面子道歉,就气呼呼地说:“你们人多欺负我一个老头,我不和你们计较。”
门砰地一下就关起来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告到厂领导面前,关月荷也不怕他。
楼下什么动静,楼上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等关月荷和林忆苦一进屋,关月华也没了刚刚怒气冲冲的样子。直接给林忆苦派活,让他给谷满年帮忙去。
一顿饭下来,关月华净顾着观察他俩了:吃饭吃得真香啊。
她都怀疑这俩人是不是因为这点才互相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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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月荷和林忆苦在外面吃晚饭,两家人没一个想着找人的,都以为是等着关月荷下班了俩人就约会去。
“月荷和忆苦又出去吃啊?你们两家干脆合一块儿吃饭算了。”
“您甭管我们两家的事,我听说谢大爷也要来城里,这咋还不见人呢?”林思甜一句话就把谢大妈给问哑声了。
她倒是想让老头子来,但大儿子大儿媳不同意,小儿子那还没站稳脚跟,靠不住。
谢大妈还想说几句找补回面子,但一见到江桂英出来,立刻带着板凳跑了。
江桂英还嘀咕呢,“这么早就去占位置看电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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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还在外面慢悠悠散步的俩人半点不着急回家。
再过几天,林忆苦就要去学校报道了。买到的票不是星期天出发,关月荷忙着上班没法送他。
只能趁着还在家时多处处。
散步散到天色全黑,趁四下无人,走着走着,肩膀就挨到了一起。
才牵了一会儿手,关月荷突发奇想,“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载你是不是更稳?”
林忆苦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但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还能说什么?
还得听她的,跨着坐,不然车子一边轻一边重,影响稳定。
“坐好了。”林忆苦捏了捏她脑袋后面的短马尾做提醒。
关月荷信心十足地一脚蹬下去,没蹬得动,整张脸都在使劲,还是没动静。
她以前又不是没载过两个人,难道林忆苦还能比两个人重两倍?
低头往后看过去,果然!
“林忆苦!”
林忆苦肩膀被锤了两拳头,也没克制住笑声。他为了车子能停下原地,双脚死撑着地,快把全身力气都给用完了。
“把脚抬起来,快点!”
肩膀又被怕了一巴掌,林忆苦才把腿抬起来,保证道:“这次真的不作弊了。”
关月荷也一脚把车子蹬了出去,刚得意了几分钟,没注意前面的水坑,不仅俩人的裤腿都遭殃,还颠得车头歪歪扭扭了好一会儿才稳住。
关月荷得出了结论——她和林忆苦,半斤八两吧。
胡同口乘凉的邻居们看到他们回来,对他们天天出去约会已经见怪不怪了。抬头看了一眼,都懒得开口调侃。
只有许小妹在看到他们时,一如既往地翻个嫌弃的白眼。
她对关月荷姐妹、林忆苦兄妹都没好感,关月荷和林忆苦处了对象,讨厌的人以后可能还会成亲家……她讨厌的人都聚堆了。
但想到关月荷上次拿棍子追着她满胡同跑的事,她翻白眼时没忘记背过身去,悄悄地翻。
还在心里嘀咕了句:林忆苦没看上她脑子有问题,关月荷看上林忆苦也脑子有问题!
“脑子有问题”的俩人压根没发现人堆中间的许小妹。
关月荷和林忆苦也就在外面没人的时候拉拉小手,等回到人群里,又是一脸正儿八经的表情,走路也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站在二号院门口才说了一会儿话,关月荷眼尖,看到亲妈和方大妈手挽手从三号院出来,立刻给林忆苦丢下一句“我回家了,明天见”。
隔天,林忆苦去等关月荷下班,还顺路给未来姐夫谷满年送了一块肉,补昨天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