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在欺负她!
欺负她没文化,欺负她没背景。
欺负她走投无路。
陈玄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所以他继续道:“他过得...很好。”
蒋方橙知道他说得是谁。
但也觉得如同听到天大的笑话:“过不过的好,都跟我无关了。我还能继续养他不成。”
“陈玄生,桥归桥,路归路。别自找没趣。”
她利落转身,带着香气的发尾,拂了他一脸。
他不舍跟上去。
”滚!“
女人回头就是一记落泪的吼。
黑色皮鞋停下。
陈玄生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就这么情绪复杂地看着她,开车再次离去。
蒋方橙一路浑浑噩噩地开车回家。
再遇陈玄生,说没反应,那是假的。
她车停在路边,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眉间的褶皱能夹死人。
如果他在,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也在?
算了。
不想了。
抽完烟,再回去。
还没开门,东子就扯着嗓门朝里屋吼:“三哥,橙姐回来了。”
她脸色不是很好。
进门后怕东子他们发现,目光有些躲闪。
结果东子看到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蒋方橙好奇:“怎么了?”
东子欲言又止,只指了指堂屋里面道:“三哥在里面等你好久了。”
蒋方橙揉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放松:“好,我知道了。你和茉茉先去休息吧。”
她走进去。
屋内亮堂。
电视机上播放着新闻。
蒋方橙抬眸一瞥,瞬间愣在了原地。
新闻播得不是别人。
那张脸。
正好是梁宴。
又或者,他曾经叫,随宴。
-
传启新任CEO梁宴先生,一上任就获得多方关注。
听闻他是梁诏国先生最小的儿子。
之前从未露面,是因为不希望被外界多加关注,所以一直在国外生活。
此次回来接手梁先生的公司后,梁宴首次主导的房地产项目大获成功,就已经证明了他过人的手段和成功。
新闻大肆报道他,煲远远大于贬。
社会关注度很高,因为梁诏国先生,生前功高伟业,也是一个受人敬仰的大人物。
很多人都好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接班人,长什么样,能力又怎么样。
镜头纷纷对准他。
青年身形宽阔瘦削,眉目漆黑深邃,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样貌精神抖擞。
他瘦了,也更成熟了。薄唇微微抿,神情冷峻,很强的冷血精英感,简直是扑面而来。
青年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是意气风发。
廖三紧紧盯着电视机。
蒋方橙后来也全身僵硬的走过去。
她并排跟廖三坐下,双手齐齐放在膝盖上。
两人目光怔愣、空洞、回忆、痛苦、纠结。
四只眼睛里,在聒噪的电视背景音下,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
梁宴在接受财经记者的采访,谈笑间都是自信。
这跟以前的他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隔了好久。
节目都已经进入了插播广告阶段。
廖三比蒋方橙先回神。
为了找曾经的随宴,两义兄义妹,经历过很多曲折。
廖三头发白了一半,本就劳累纵横的脸,皱纹叠加,沟壑难填。
好在这两年,因为日子过得还不错,比较顺心,所以脸上的戾气少了一大半。
去公园玩,还有些牙牙学语的小孩,抱着他粗矮的大腿,喊爷爷、爷爷。
回来东子好一顿嘲笑,说师父从来不苟言笑的脸,表情当时被小孩给喊得四分五裂,可真是罕见。
蒋方橙呢?
从正常变疯,再从疯到变正常。
真是一把辛酸泪,谁解其中味。
后来放弃找他,实属是无奈之举。
因为找着找着就被人从中作梗,再赤.裸裸警告,该断了痴心妄想。
廖三那时就猜,陈玄生当初的出现,以及后来的无形阻挠种种,约莫是因为宴子的亲生父亲,位高不可攀,不是他和蒋方橙可以接触到的。
也是不难猜。
他外貌那么出众,头脑那么清晰,金麟又岂是池中物。
好。
不是被人贩子拐走就好。
是回去过好日子也好。
耗不起了。
“妹子。”廖三发出沧桑浑厚的声音,目光还陷在电视广告的一块白板处。
他久久没回神,但叫了旁边的蒋方橙一声。
“欸。”蒋方橙也是干涩的答应了一声。张嘴都是下意识。
“......还认吗?”廖三搭在膝头上,长满老茧的手,慢慢、慢慢握紧了膝盖。
她要认,就算廖三鬓角微霜,他也能为了自己的妹子,上刀山,下火海。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