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宴,恭喜你。】
陈玄生发的。
【还有多久?】
催他了。
他看着手机,并没有高考得胜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伤。
那是出分后的第三天。
蒋方橙从菜市场提着大包小包。
“橙子,来,这个给你。”
“哟!这不是橙姐吗?需要葱不?咱免费送。”
“橙子,什么时候让你们家宴儿给我家孩子补补课嘛。沾沾你们家学霸的运气。”
一路走,一路都被人打招呼,还免费送了好些东西。
蒋方橙是扬眉吐气了。
等回了家,嘴角都还没从苹果肌那儿掉下来。
外面天热。
这几天白天也没啥客人。
蒋方橙把推拉门一关上。
“宴儿,下来帮你姐放东西。”
扶着墙换拖鞋,喊了两声,没人。
她拿手扇着风走上去。
才踏了一个台阶,就发现地板锃亮。
“嗬!”
咋回事儿。
四周一望,才发现自己这开了快十几年的店,被收拾得跟崭新的一样,连墙缝都白皙。
上楼,随宴正蹲在地上收拾,满头大汗。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她没忍住调侃。
随宴听到声音,眉清目秀的看过来:“姐,你回来了。”
“嗯。怎么想到突然收拾。还收拾得,这么好。”
他站起来,人高马大。
被夸了,露出一抹羞赧的笑。
没说为什么。
他道:“你先坐。我马上就完了。”
蒋方橙觉得家里整齐的过分。
她想说回自己房间换件家居服。
结果看到自己的衣帽间也整齐的跟标兵立正一样。
“随宴,你又搞哪一出呀?”
她开始觉得莫名其妙。
后来去随宴的房间一看,也是整齐的要死。
桌子上的存钱罐,是空的。
她摇了摇:“你存的钱呢?”
外面的人顿了顿。
她记得里面有3000块来着。
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存的。
随宴抬胳膊擦了额头的汗。
陈关给的钱,他一分没用,都搁里面了。
但他今早出去了一趟,把里面的钱,都给用光了。
蒋方橙在即将退出她弟房间,看到门脚处,放着一个黑色行李包。
客厅中央的钟,差十五分钟,就要指到10点。
蒋方橙指了指黑色行李包:“随宴,这是什么?你要去哪儿。"
从来都是对她有问必答的随宴,此刻却噤了声。
站在客厅中央的人,动作僵硬,喉咙干涩哑得要死。
等了半天,他才慢慢开口:“姐,如果我不在,你会照顾好你自己的,对吧?”
蒋方橙皱了眉:“啥意思?”
他转过来,和蒋方橙的目光对上:“酒要少喝,夜要少熬。再找男人,记得一定要戴套。”
蒋方橙觉得莫名其妙:“神经病吧你。都说了让你跟我去医院看看,你就是不去。”
随宴却突然笑了,笑得很是绝望。
他眼睛慢慢红了。从他眼底掉出来一滴泪,接着他就扑通一声,双腿跪下。
朝着蒋方橙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他拿着门边的行李袋,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一片密林掩盖的树屋边上。
廖三带着两个徒弟踹开木门。
里面躺着的人瞬间翻身。
“摁住!”
廖三凶狠的下令。
两个徒弟左右包抄。
那人蓬头垢面,被摁在地上的时候,咬牙切齿。
铁丝捆住,被拴在木桩上。
旁边溪水潺潺。
廖三拿出尖刀,抵着人脸问为什么要撞人。
一番‘友好’的交流后,那人才肯说出实话。
最近罗镇悄无声息的来了一拨外来客,廖三是有所耳闻的。
但他没料到,这拨人,竟然是——。
糟了!
廖三骑着自己的摩托车连忙往回跑。
一切发生的太快。
随宴几乎是头也不回,阔步走了出去。
才刚走出好美理发店,一辆黑车就停了下来。
他上了车的后排,车扬长而去。
蒋方橙起初还愣着。
等反应过来随宴磕得三个响头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脑子里,轰地一声,塌了。
跟着跑出去。
“宴儿!回来,随宴!”
她跟着车尾跑。
跑的太急太快。
摔了个跟头。
下巴划破了。
起来继续跑。
那个时候,她脑子里,已经没有别的东西了。
只知道,随宴在那辆车上。
她要他下来。
还要他回来。
所以她惊慌失措的跑。
一路跑,她一路撕心裂肺地喊:“随宴,你要去哪儿?”
“你不要姐了吗?你回来。”
“我的宴儿!啊啊啊啊啊——!”
街上的人都停下来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