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包一扔,眼神慌张,张嘴就是惊天动地的嚎。
“小宴,你怎么了?”
“小宴,你出了事儿,你要你姐怎么活?”
“这天杀的,你是不是要你姐心疼死。”
蒋方橙站起来就是对着学校一阵领导开炮。
“你们怎么管学生的。”
“我弟弟早上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躺这儿了。”
“说话呀。是不是都哑巴了。你们就是欺负我们两姐弟,还有你——”
她尖尖的指甲对准校长,怒目圆睁。
“为什么不把他送去医院。这什么破医务室,我弟弟就是我命根子。”
“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们陪葬,都给我陪葬!!”
蒋方橙浅薄,粗俗,没读过书,张嘴闭嘴就是拿命搏。
因为她只有命可以搏。
就这么一条女命,搏出了自己的生路,也搏出了随宴的未来。
她一生气,硕大的塑料闪钻耳环,撞得前后响。
校长没眼看,没耳听,知道蒋方橙胡搅蛮缠。
教导主任是个女的,出来收拾烂摊子,安抚。
“随宴家长,你冷静些。学生这样,我们也不想看见。”
“随宴是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在和同学们打闹的时候,被没及时修好的玻璃窗给割到了。”
“刚好割的地方是双手腕处。”
“需要静养。”
“我们学校也承认是我们管理不当,没及时修好破损的地方,才出了安全事故。”
“所以学校这边给出的补偿方案是医药费我们给,也给予一定的补偿金。”
蒋方橙不干。
她自己打了120,让学校出个领导跟着。
检查完CT,再抽血确保没感染。
最后又大闹医务室,让专家来看。
等头发都掉完的专家出来看,得出结论,说只是割伤,并没有伤到筋骨,静养就好。
“家长,你能不能冷静些,你这样学生还怎么休息。”
教导主任终于看不下去的劝道。
蒋方橙冲人破口大骂:“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说的轻飘飘。”
“他那么大的人躺这儿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姐。”
随宴悠悠醒了,还虚弱。
教导主任看在随宴是尖子生,平日里是三好学生的份上,不再跟他姐计较。
主任出去。
蒋方橙什么都管不了的扑过去,满脸焦心。
“宴儿,你怎么了。痛不痛。”
她一整天都没怎么吃喝,精心打理的头发乱了,口红给没了。
中途陈关打电话,她也没好脾气。
陈关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多打了几遍。
蒋方橙接起就是骂了句:“打你妈的,没看这边正在忙着呢。消停会儿会死呀。”
随即挂了电话。
她想握随宴的手。
可是随宴伤的就是手,她没处摸。
只好上去摸随宴的脸,轻柔的,珍惜的。
“宴儿,姐来了。你别吓姐好不好。”
“怎么就出了那么血。”校服都被染透了。
“你要急死你姐是不是!!!”她目眦欲裂,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
病房寂静。
蒋方橙也就只在他面前才掉得下几颗清泪。
他们是家人。
只有彼此的家人。
“…姐”
蒋方橙眼睛红了的‘唉’了一声。
他唇起皮了。
蒋方橙忙学着护士的样子,用棉签沾了水,给她弟动作放轻又放轻的涂了涂。
“听话,抿一抿就好。”
随宴抿了抿。那样子,在蒋方橙眼里看来,就是可怜极了。
蒋方橙回神过来,就是眼神发狠:“你同你姐讲,谁推的你?是不是别人故意推的你。”
“要别人推的,你姐给你出气。明天就找人去弄他。”
随宴没说话,只盯着她看。
蒋方橙着急:“你说话呀。咱们家的人,不受这个气。”
随宴笑了。
他注意到蒋方橙身后的夜色黑了。
天幕压垂。
“不是,你这臭小子在笑什么。”
蒋方橙看他还笑得出来,嘴上是在骂,心里却落了一块大石头,至少人还清醒。
也许是没生命危险了,所以气氛轻松了些。
他哑声喊:“姐。”
蒋方橙擦了把脸,劫后余生的娇俏说:“在呢。姐在呢。臭小子,你姐为你担心受怕一整天了。”
“等你好起来,给你姐洗一个月的衣服,必须的,一天都不能少。”
蒋方橙快速整理了下乱了一整天的波浪卷头发。
她爱美。
正端坐在椅子上的她,美艳又迷人。
随宴痴痴地看着她。
他弯了弯虚弱的唇:“你不会去约会了。”
蒋方橙先是愣了下,等反应过来。
啪一声。
随即就是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