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能行?”阿姣有些怀疑的看着宋玉昀,“爹娘不会生气吗?”
宋玉昀语气淡淡,“无碍,生气也只是生气罢了。”
总不能舍得将阿姣赶出家门去。
宋玉昀实在是太过淡然自若,连阿姣也开始莫名的镇定下来,开始默默等待陆家处理好她身契之事的消息传来。
与此同时,裴衔的生辰宴来临。
因裴衔五月廿一那日要在景清寺,便提前了七八日,但骁国公府上下依然分外热闹。
一道人影如同一阵风儿似的穿过熙攘的宾客和友人,“衔哥!”
沈樾进了裴衔的院子直奔正厢而去,跑得太快猝不及防撞上从房中走出的紫袍少年。
少年肩头的伤势才好,根本经不起沈樾这一下的碰撞,疼意令他剑眉紧皱,“嘶……”
心中暗骂一声宋玉昀下黑手,而后不满地看向沈樾,“你慌慌张张作甚?”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死在他生辰这日了。
沈樾缓了一口气,有几分无奈,“我也不想啊,这不是有事想赶紧和你通个气。”
他说着,收敛了笑脸正色道,“你派去跟着王三郎的那个侍卫,昨夜里被人一闷棍打晕,王三郎和他那小书童趁机跑了。”
第38章 生辰 折断木剑
“跑了?”
他不过是那日稍加威胁而已, 王三郎居然这么不禁吓。
若他老老实实在临安书院,过不了太久他就会放过他,这突然逃跑, 难道不读书不科考了?
肩头伤口的疼意散去, 裴衔迈开长腿往外面走, 国公府的家仆和婢女来来往往,他低声询问沈樾,“可晓得他逃到何处去了?”
“那侍卫才从临安书院赶过来, 他说自己一直紧跟着王三郎, 没曾察觉出他有半点逃跑的迹象, 不过王三郎在京州似乎有个世伯倚靠着,我刚派人去探查,但时间过了那么久, 他兴许跑出城也不一定。”
裴衔若有所思的垂眸, 临安书院在天下学子眼中极有威望,院规也极为苛刻,王三郎不远迢迢来临安书院读书,突然消失的话极有可能会被逐出书院, 他会因为那日的一番吓唬就甘心放弃日后的大好前程逃走么?
除非他那一日对他撒了谎,才慌得不敢继续留在京州。
少年思考着, 脚步渐渐慢下,阿姣在王府做奴婢这七八年,是发生过什么事, 让王三郎不敢对他这个‘宋家人’说的呢?
沈樾见他忽而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他,“衔哥?”
裴衔抬眸,剑眉微微挑动, “你替我派几个人到白陵府走一遭。”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王三郎不见了,那他就让人亲自去王家查。
沈樾点点头,两人继续向着宴庭而去。
宴席尚未开始,侍婢家仆看到两个高挑少年走来,恭顺的垂头行礼。
宾客大多是世交好友,沈家唯有沈樾一人前来,长清郡主也在,见到裴衔出现后便提裙而来,“裴衔……”
她刚走出几步,一道瘦削修长的身影冷不防出现在她前方,朝着裴衔走去,“阿衔。”
裴衔闻声回头,身后的青年拄着一根鹤首长拐,一袭黑底蝠纹长袍显得身形有些清瘦,昳丽深邃的眉眼和裴衔一样极具攻击力,只是苍白的脸色衬得莫名阴郁。
沈樾见到青年忙规规矩矩一礼,“涟表兄。”
裴衔有些意外的迎上前去,“阿兄腿好了?”
因为前几日落雨潮湿,阿兄的腿难受的厉害,一直不曾出院子,他还以为他不会出现他的生辰宴上。
“好些了。”裴涟和沈樾颔首回应了下,而后看向裴衔,嗓音沙哑,“听爹说,你三日后就要离京,怎比以往早那么些日子?”
“嗯,三舅舅会与我一同去景清寺,所以提前几日。”裴衔难得收敛起倨傲之色,多了几分沉稳,“外祖父一直念叨娘亲,舅舅想去接娘回来。”
裴涟神色淡淡,“爹死都不肯和离,她不会回来的。”
当年父亲出事的罪证太过确凿,外祖也受到些许牵连,沈家脱身之后见救出父亲的希望太过渺茫,很快选择放弃,而后登门劝母亲和离,免得因父亲遭受罪责。
青梅竹马又同为夫妻,母亲不愿意大难临头各自飞,于是竭尽全力四处奔波为父亲鸣冤,后来父亲紧抓一丝生机,洗脱罪名成功离开牢狱,却避免不了因沈家这番举动而心生介意,随着时间开始成为厌恶。
岳丈和女婿之间嫌隙横生,母亲夹在中间两边为难,日渐憔悴悲郁,疲惫至极,几次提出和离被父亲拒绝后,便狠心斩断红尘出家为佛,唯有他和阿衔生辰之时才愿意见上一面。
沈樾在一旁插进话来,“涟表兄,若是我爹骗姑姑说外祖病重,她应该会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