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爷浓眉一皱,“那……那玉昀可查到那郎君是哪家的了?”
“说是那一日只有赴长清郡主之约的世贵郎君才出过城门,和阿姣能有过交集的没太多,筛来筛去似乎是沈家那小公子。”
二夫人对这个结果并不太满意,沈家虽是多年邻家,但因为沈裴两家是亲家,十多年前那场大案之后,两家便极少来往了。
“沈家总比裴家好,若是裴家,你怕是要哭断肠了。”宋二爷宽慰着,“沈太傅与我相见好歹会寒暄一二,裴武琅那坏东西今日还公然别我的马车,他小儿子大儿子这两年全栽在玉昀手里,要是裴家,阿姣那才是跳进火坑里。”
二夫人听得直叹气,“非得在这两个里面选么?”
沈家裴家左右都是毒,选哪个都好不到哪里去。
“你宽心,明日我便将此事交代给玉昀,阿姣最是信他了。”宋二爷拍了拍她的肩头,“让玉昀去探探阿姣的口风,说不定那木剑是她刻着玩儿,并非是要送给救命恩人的。”
翌日,宋玉昀从宋二爷口中得知此事,眉眼间骤然浮现一层冰霜,“此事决不能行。”
京州儿郎那么多,就因为救命之恩而倾心,让自己往后几十年跳进火坑?
就算是爹娘和他养着阿姣一辈子不让她出嫁,都远比和这两家沾上晦气来的好。
他急匆匆忙完大理寺公务后,眼看时辰不早,直接拒了同僚的相邀,翻身上马直奔宋府。
一路疾行,宋玉昀临到一处拐角之时,敏锐听见前方奔策而来的两道马蹄声,当即先行勒马避让开。
“宋玉昀?”马背上背着弓箭的少年不疾不徐扯动缰绳,看着他饶有兴致,“难得见你这般火急火燎。”
宋玉昀并未理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沈樾,目光从他的剑上停留几息,眼底泛起刺骨寒意,“沈公子善剑,想来剑术不错,约个时日比试一番如何?”
沈樾从没想过宋玉昀有一日会主动向他搭话,茫然诧异的看向表兄,眼神询问着,“衔哥,宋玉昀他是吃错什么药了?”
裴衔懒懒挑眉,无声回应,“谁知道他抽哪门子疯,看你的眼神就跟要剁了你似的,被他盯上,自求多福吧。”
宋玉昀看这两人互相看着不知在想什么,剑眉微皱,“怎么,沈公子胆怯了?”
“当然。”沈樾木着脸,“毕竟宋大人可当街打断过我大表兄的腿,其风范令人敬畏,我哪敢和你比,我怕我腿也断了。”
宋玉昀未语,只是冷峻如玉的眉眼间流露出几分轻视,志气消极,难当大任,这种人怎可能是阿姣的救命恩人,定然是他寻找线索出了差错。
“……”沈樾暗自磨了磨牙,这眼神当真是令人火大。
正要上前迎战,余光里的紫衣少年驱马上前,肆意轻笑着,“沈樾剑术不精,你若想打,何不与我试一试?”
宋玉昀轻瞥他一眼,而后又看了一眼他的长弓,“比箭?”
裴衔勾唇,“剑或者箭,我裴衔都可奉陪到底。”
宋玉昀已经没甚兴趣了,他还要赶着回宋府,扯动缰绳,“不必了,日后在……”
他话说一半,忽而记起阿姣说起宋玉洛是被一箭射中后心,眼瞳骤然紧缩。
“等等!”
第29章 分家 这是何物
“前段时间长清郡主的猎场之约, 你也去了?”
裴衔眼眸微眯,宋玉昀怎会问起这个?
他若有所思摩挲了下掌中的缰绳,语气自若, “自然, 不过我去没去长清郡主的猎场之约, 该和比试没甚关系罢?”
宋玉昀今日对沈樾和他的态度……似乎过于微妙反常了些。
冷峻青年目光有些锋锐,“你射术很好?”
裴衔慵懒勾唇,“我射术如何, 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宋玉昀薄唇微抿, 不带一丝遮掩的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裴衔这副皮囊, 的确会让小女郎暗生情愫而倾心,但以他那张扬桀骜的性子,真的会不顾两家旧怨去主动救下阿姣?
几番念头在心头迅速推演覆灭再起, 他神色冷淡, “既然如此,改日寻个空闲之时,你我比一场。”
简单几句敲下日子,宋玉昀不再耽搁, 策马离去。
裴衔看着他眨眼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几乎肯定这其中有他不知晓的古怪, 思索几许后看向沈樾,扯了扯缰绳,“先回国公府。”
他得派人查查宋玉昀这番反常是为何而起。
这一厢, 宋玉昀赶回到宋府时,阿姣并不在院里。
院中侍花的婢女恭顺道,“回公子,老太太一刻钟前刚叫夫人和三姑娘过去一趟。”
祖母?青年眉头微蹙, “可知所为何事?”
“好像是三夫人拿来了清鸿道长传来的书信,说里面有压制姑娘煞气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