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劭这才勾起唇角,道:“我在静候你想出来的结果。”
“您这人真是……”季灵儿嗔怪地瞥他一眼,唇角却忍不住上扬,“照常理,您不是该说:万事有我,不必你一女子操心吗?”
小姑娘的常理总是很多。
秦劭低笑,伸手将她揽近了些,柔和的嗓音被放大到跟前,“季凌,你有此心我甚为感动,私心里我自不愿你涉足险境,但——你从来都不是暖棚里需要精心呵护的娇花。”
他顿了顿,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放手去做任何你想做之事,不必忧心成败得失,无论如何,我会尽力为你兜底。”
并非撑起一片天,而是兜底。
季灵儿无依无靠惯了,从不倚仗任何人,她再努力再坚强终究会怕,怕摔跤,怕撞墙,怕像师父一样误了性命也走不出困局。
这番话太重,也太精准,她用了好几道呼吸没能将翻涌的心潮压下,心被冲击着,失措地想要朝说话的人靠近。
身体里另有一个声音在警告,警告她不可轻信,一句话而已,动动嘴皮子都能说得出来。
季灵儿明白,可她还是抬手环住上的脖颈,将脸埋进对方颈窝,闷闷的声音带着激动:“您对我真好。”
秦劭身形一滞,反手将人搂紧,下巴轻蹭着在发顶,语气笃定且温柔:“季凌,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怀中的人儿身体瞬间僵硬,一丝心虚的声音钻入他耳中:“倘若......我不是呢?”
秦劭将她从怀里稍稍推开些许,望进她闪烁不安的眼眸,却没有质问。
然后,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甚是温柔,有来有往,适时给她间隙换气,照顾她的生涩与慌乱,缠绵良久,直至彼此呼吸紊乱才缓缓分开。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气息粗重急促,“季凌,我实实在在感受到的人,是你。”
季灵儿还陷在那一枚温柔的吻中,抵在他胸前的掌心被心跳带着颤动,她恍惚,不舍,贪恋这从未有过的暖意。
根本不顾他说什么,湿润的嗓音发出邀请:“再亲一下。”
他低笑,眉梢染着温柔,指腹擦过她微张的唇瓣,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再往下,我会控制不住,你可以吗?”
季灵儿反应过来他所问,脸颊烧红一片,指尖在他衣襟上蜷了蜷,将他衣襟攥得皱乱,力气使大了,反倒扒开一片,露出突兀的锁骨。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不是他的妻。
可身体却诚实地上前,将唇往他指腹送的更紧。
“您方才说的话,是真心吗?”
“自然。”秦劭答得利落。
她终于抬起湿漉漉的眸,轻轻点头,“那我可以。”
秦劭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叹息,克制许久的欲望瞬间翻涌,将她压进柔软衾褥。
帷幔落下,忘情缠吻中,衣衫一件件剥落,凌乱散在床榻外。
火焰在紧密贴合的肌肤间滚烫灼烧,快要支撑不住时,他的吻终于离开她的唇。
季灵儿颤抖攀着他,恐惧中夹杂着隐秘的期待,想知道令她舒服的触感会再蔓延到何处。
等了许久,落下来的只有他辨不明情绪的声音:“你说可以,是因为我方才那番话?”
冷气灌入二人拉开的距离,季灵儿打了个寒颤,诚实地“嗯”一声。
秦劭瞳孔骤缩,“倘若说话的是旁人,也可以么?”
“嗯?”长睫眨着迷离的雾气,怔怔看着他,“你是先生我才信你,旁人说我未必相信。”
先生,呵......
秦劭笑容苦涩,嗓音绷着沙哑,“即便你不与我同房,我也会兑现承诺,你不必委屈自己。”
说罢抽身起来,拉过被衾替她盖好。
季灵儿再回神时,那人已经下了榻,拾起中衣披上。
“你早些睡,我......去冲个凉。”
“......”
季灵儿木讷望着挺拔的背影消失,心跳顿了好几拍。
他这是何意?
把人剥光了走算什么?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方才的温存尽数凝结成冰,季灵儿摇铃唤来玉秀,隔着帷帐道:“待会儿请那位大爷去厢房睡。”
玉秀垂眸看一眼散落榻沿的衣物,试图劝:“少夫人。”
季灵儿不欲多说,重重翻了个身朝向里侧:“我困了,你去罢。”
玉秀收拾过遍地狼藉出去,屋内重回寂静,季灵儿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被衾里,发狠地下决心,再也不要理他了!
秦劭沐浴出来,满身燥火褪去,心中那团郁气却结的更重,听了玉秀颤巍巍的回报,恍恍地望向内室,灯火已熄,鸦雀无声。
半晌才开口:“知道了。”
季灵儿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尽是秦劭的身影,忽而温柔低语,忽而冷眼离去,跟睡前一样令人窝火,气的她罕见地起了个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