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你来被曹师兄瞧见了,他今日还跑来问我。”
白日秦劭听隐在暗处的随从禀报过,了然曹知祥未窥见丝毫,对此并不紧张,只问她:“你如何说?”
“好在他误会是你私下教导我,否则真解释不明白。”
秦劭点头:“倒也没说错。”
“嗯?”
“我没教导你吗?”
“教导......什么?”
秦劭目光下沉,跟着低头噙住微张的檀口,唇齿相碾,季灵儿呼吸凝滞片刻,便熟练地回应着他的深入。
直到两人分离,她指尖还勾着他的衣襟下摆,后知后觉明白他话里调情意味,脸颊“轰”一下烧起来。
“你,你不正经。”
秦劭笑笑,坦然接受她的评价,说回正经:“灵儿,我还是那话,无需解释。”
季灵儿不买账:“师兄们不敢问到你跟前,你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劭:“只要你愿意,我去挑明和解释,不必你为难。”
“我不愿意。”
“为何?”
季灵儿后退一步,捏紧袖口道:“眼下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等这次历练结束吧。”
她再次下决心,待结束把一切说清楚。
“好,我等你。”
月光洒进来的同时,带进一阵凉风,吹得她发丝凌乱,抬眸看秦劭的视线受阻,待拨开眼前发丝,门已阖上,空余一隙夜色。
她的心像跟着空下去。
...
宋府。
宋燚风风火火冲进门,在母亲屋里寻到妹妹,只手端起桌上凉茶饮尽,母女两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
王氏:“何事如此急色?”
宋燚拍下茶盏,粗声道:“我托人打听替妹妹的野丫头底细,想看有何软出可拿来利用,你们猜查到什么?”
没头没脑的自难猜到,宋芮宁听与季灵儿有关,匆忙追问:“哥哥快说罢,别卖关子了。”
“那丫头与秦劭早就相识!”宋燚眼中闪过讥诮,“不止相识,听说几年前那丫头险些死在汇通票号门前,就是秦劭亲自救下的。”
宋芮宁惊得站起来:“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我打探到那丫头早年在汇通票号做过学徒,重金买通里头伙计证实了此事,伙计亲口说的,还说此事十分私密,当年秦劭同他们东家密谈,他也是十分偶然听见秦劭同东家谈条件,说是换一件对那丫头极重要的东西。”
宋芮宁怔地说不出话。
王氏纳罕:“世间竟有如此巧合?”
“未免太巧了吧,怕不是有人蓄谋已久,”宋燚不信这些,转头问妹妹:“你到底从哪找来这丫头的?”
第55章 归家
宋芮宁心头疑云密布。
彼时她一心与情郎厮守,月下盟誓犹在耳畔,家里却替她与秦家议了亲。
会情郎回来,在街上偶遇季灵儿为了银钱与人争执,想是个贪财的,又观她样貌周正,因此动了让她替嫁心思。
竟无意引狼入室了么?
她越想越觉心惊,又觉不大可能,“找替身的主意是我自己拿的,那丫头再鬼精,断无可能提前知晓并设局。”
宋燚:“倘使有内鬼通了外贼呢?”
“什么意思?”
宋燚语气愤然:“玉秀贴身跟你,你与那混账幽会她知晓吧,做下人的,规劝主子替主子周全乃本分,可她倒好,非但不劝,反助你隐瞒,哪个知是不是生了私心串联外人!我的人可打听到了,她自陪着进秦府,没少给家里补贴银子,可见落下不少好处,说不好就是从这桩事里赚的!”
他心疼妹妹没少为此事奔波,得来的消息一通比一通气人,此刻已笃定妹妹的不幸皆因那贱婢从中作梗,更有外人早算准了这条路,一步步诱妹妹入局!
宋芮宁摇头:“玉秀打小跟着我,是个忠厚的,应不会——”
“哼!你就是太轻信旁人!”宋燚打断她,“让玉秀去秦家带信,多少日了,连个屁响都不闻,依我看,她胳膊肘早拐到别家了。”
怀疑的种子种下,宋芮宁再回想近两次见玉秀的神色,的确觉出蹊跷:回话时多有闪躲飘忽,全不似从前清澈坦荡。
宋燚自以为洞悉一切,喋喋不休:“私奔之事连我都是后来才知,且你在他家中受辱,我带你回来后将知情的一并打死了,如今外头竟还有人嚼舌根,何处漏出去的风声还用想吗?”
私奔后的遭遇深深扎在宋芮宁心里的刀子,提一次,想一次,刀子便往血肉狠剜一分。
她承受不住,指尖掐入掌心止不住浑身颤栗。
“燚儿!”王氏从震撼中回神,急忙制止,边扶女儿落座边给儿子使眼色。
“哥说错话了,”宋燚惊觉失言,在嘴上扇了一巴掌,“总之你别再轻信旁人,哥保证替你把受的委屈全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