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惨?”杨文怀有些疑惑。
杨雨棠已经听出了点门道,嘴角轻轻上扬。
“对,那日三小姐只是跟着母亲去红莲寺上香,当日便回府了,根本就没见过我。但今日京中突然谣言四起,不堪入耳,试图毁尽三小姐声誉。三小姐听闻便以泪洗面,险些寻死,若不是被人看着,怕是活不下去。”
杨雨棠越听越离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沐凤梧接着说:“您等会儿找位郎中给三小姐把脉,就说是郁结于胸,受惊昏厥了!明日若是有人弹劾我,京兆府尹会向圣上禀明我的案子,紧接着您就出来好好卖一卖惨。”
“记住,千万不能说漏,杨三小姐那日跟着夫人上香,当天便归家了,根本就没见过我,全都是他们污蔑。”
杨文怀别沐凤梧盯着,被他这些话惊道,这分明就是欺君。但不欺君能怎么样呢?把实情说出去,清不清白全凭人猜想,棠儿怎么办?往日真是小瞧了这位世子殿下。
“好。”杨文怀点头。
“有劳。”沐凤梧向他拱手。
“多谢世子殿下。”杨文怀知道他做这么多,多是为了杨雨棠,若单纯抓袭击他的人,根本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惹人诟病。
“应当的,三小姐本就是受我连累。”沐凤梧如实说,然后便告辞。
杨雨棠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向杨文怀,此刻这里只有父女两人:“爹,真的要欺君吗?”
杨文怀无奈叹了口气:“又能如何?你还小,不知道世人的唾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你能跑回苏州老家,你两个姐姐怎么办?日后在婆家也难立足。”
“就不能澄清谣言吗?”杨雨棠知道这个想法太过天真,但她也清楚欺君是多大的罪。她爹这半生,勤勤恳恳读书,本本分分做官,最后却要因为自己犯下欺君的大罪。
当然,她自己清楚这本身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全看帝王心思。
“不必担心,圣上想整治你爹的时候什么都能是大罪,无意的时候这根本不是什么大罪,况且圣上也是为人父母,自当能明白你爹的一片护女之心。”杨文怀拍了拍杨雨棠的肩膀,让她不要有压力。
杨雨棠心里并不好受,没想到有一天因为自己,给家里埋下这么大隐患,随时都能被人拿去当把柄。
“只要爹爹的棠儿能过得好好的,爹爹做什么都愿意。”杨文怀继续安慰。
杨雨棠嘴一撇,眼泪便从眼眶里掉下来,杨文怀调侃着为她擦掉眼泪:“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沐凤梧乘车回去,马车停在四娘的小院门口。
街坊里有人出来坐在路边吹风解暑气,抬眼便看见一辆马车从拐角处进来,停在四娘家的院子门口,那人揉了揉眼睛,问旁边坐着的媳妇儿:“我怎么看到个男人,进了四娘的院子?”
“啊,男人?你没看错吧?四娘不是个独居寡妇吗?”他那媳妇儿将信将疑。
“真的,你看马车还在。”那男人指着快要离开的马车说。
他媳妇儿点头,她只看见了马车。
第22章
第二日早朝,永昌帝说完大事之后,便有人开始参云南王世子沐凤梧当街抓人,目无王法,不念皇恩,可恶至极!出来说话这人是御史大夫安远道,他一站出来,许多人也开始附议。
若说为何这么多人愿意掺和?京兆府尹梁大人心里可是门清儿。这御史大夫安远道也不是第一次参沐凤梧了。以前沐凤梧有个风吹草动的,他就喜欢参一本,这次自然不会缺席。至于其他几位么,家里多少有人参与昨日传谣,被沐凤梧“请”到京兆府说话的。自然有人不甘心,铁了心要在今日插一脚。
当然也有家风严谨的,听说了家里孩子闲着没事在大街上胡说八道,非但没有想法给孩子讨公道,甚至还将人关在家里跪祠堂。
永昌帝也稀奇。这沐凤梧平日里再怎么胡闹也没做过如此离谱的事情。难道近日出宫之后,无人管束,便也越发的目中无人了吗?若真是如此,那还得了?天子脚下,他就敢这么嚣张,以后放回封地,岂不是要翻天?
永昌帝这边正准备发火,那边京兆尹府梁大人说有本要奏。有人打断说让他等会儿,正说着沐凤梧呢!
梁大人不紧不慢地开口说:“臣所奏之事也是与云南王世子沐凤梧有关。”
永昌帝一听京兆府尹也有关于沐凤梧有关的事情禀奏,便更笃定刚刚的想法,沐凤梧这次是闯了大祸了!
永昌帝淡淡开口:“什么事儿。”
“前日,沐世子来京兆尹府报案,说七月初一那日,他在京郊红莲寺后山遇袭,意外跌落山谷,万幸被山中一女子救起没有大碍。世子说太子殿下派了东宫的羽林军去寻他,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