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春归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银票问道:“现在呢?”
那人看见,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说了句“客观稍等”,便让小二领他们上去。坐在大堂的一个公子远远看见自己刚刚想要的包间就这样入了别人的手,十分不服气:“老板,你不是说包间没有了?怎么到他那里就有了?”
那老板早已习惯这种事情,笑着说:“这位公子出了一百两定一间包间,若是您也能,小的自然能帮您留出一间。”
“你!”那人气急,恶狠狠地看了眼沐凤梧他们,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那就给我来一间包间。”
那人笑盈盈地接过银票,让人带他去楼上包间。
沐凤梧视若无睹,跟着小二往二楼走去,沿路看到不少提了字诗板,杨雨棠看得津津有味。
“一百两,啧,也是没想到有一日托了沐兄的福,坐上一百两的包厢。”沐凤梧前两日赏了木良一百两,因为他护船有功,穆衡在云南的铺子一年的租金也就一百五十两,这一百两一间的包房实在是豪奢。
沐凤梧淡声开口:“有钱的人不花钱,没钱的人怎么挣钱?”
给木良他们银两那是额外的奖赏,自然不一样。
“客官说的不错,我们这楼每日客人络绎不绝,所需食材也是旁家不能比的,供货的都是江上的渔民和附近的菜农,都是最新鲜的食材!都说来我们这里的富家公子豪奢不知节俭,可我想着人辛辛苦苦挣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干别人什么事?”
小二还有一句,搜刮民脂民膏的钱自然不算自己的钱,但他不敢说,说不得就传到哪位的耳朵里,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沐凤梧没接他的话,那小二干笑两声自觉闭嘴。
到了包间之后,杨雨棠按耐不住,又出来欣赏外面的诗作。
“你就这么喜欢?”沐凤梧笑了两声问道。
“也不是都喜欢,有的就很一般,有的堪称千古杰作。”杨雨棠听到他问转身说道,又跟他一一介绍诗的背景。
“照你说的,这书上都有,为何还要专门来跑一趟?”沐凤梧又问。
“身历其境,感受诗人彼时心境,哎,听说这些是诗人亲手写的!”杨雨棠跟他解释。
沐凤梧跟在她后面,看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激动地将诗作念了又念的,便开口:“既然这么喜欢,不如买了回去?”
杨雨棠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旁边传来嗤笑声:“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好意思来文人聚集的黄鹤楼?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吗?”
杨雨棠回头,认出这是刚刚大堂要包间那个人,不想与这个人过多纠缠,继续参观楼内风景。沐凤梧垂了垂眼眸,并未说什么,却时刻留意此人动作。
那人被无视,更是气愤,继续讥讽:“不懂在这瞎看什么?不要污了这文人圣地。”
说着便要上前挤杨雨棠。她今日穿着男装,看起来又瘦瘦小小,刚刚他暗讽两次他们都没还嘴,便认定这两人窝囊不敢反击。
身边比他高的男人他不敢贸然上手,但是挤一挤那个瘦弱的小公子,倒是可以。
人还未到杨雨棠身侧,便被沐凤梧拎着扔在地上。他惨叫着躺在地上,大骂:“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此处动手?”
说完觉得不够又大声嚷道:“大家快来看看,这莽夫打人了!”
瞬间周围吃饭的都朝着这边看过来,这人的同伴们也围上来,他们刚刚托了这人的福坐进了包间,自然要为他说话。
一人上前将他扶起来,另一人对这沐凤梧怒斥:“黄鹤楼如今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了?识得几个字就以为自己能往文人堆儿里钻了?你懂那些诗句吗就来凑热闹?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能买下传世之作?”
说完还不甘心,又将最后一句给围观的人解释道:“这两个人说,要买下黄鹤楼里这些传世名作,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旁边的人闻言,果然如他所愿议论纷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什么都能买下来吗?”“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
“我倒是不知黄鹤楼竟然只招待文人?小二,你们这儿吃个饭还要看会不会写诗?有这样的规矩?”
刚赶过来的小二突然被点到,来来回回看这两拨人,谁都不想得罪。
“另外你说,黄鹤楼的诗作不能买卖,可我怎么听说当今收藏大家刘谦语刘先生就在黄鹤楼买了前朝诗人周明的遗作?”杨雨棠扬高了声音大声说道。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杨雨棠冷笑一声。
“人家两人本就有旧交,你跟谁有?”人群中传来不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