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棠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一个假设。”
又接着问知航：“一年后，如果玉簪还愿意跟你，我就亲自为你们准备婚事，但是现在不行，你可同意？”
知航疑惑看了看玉簪，又看了看杨雨棠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行？”
他已经等了许多年，就等着玉簪长大，好不容易又见到，却要再等一年，他不明白。
“一年而已，你都等不了吗？玉簪还小，也算是考验你一番心意。”
“我答应。”
杨雨棠满意点头，玉簪沉默，依旧垂着眸，耳尖有些泛红。小铃也替她高兴，但也觉得杨雨棠话中别有深意，“回苏州”三个字，让她隐隐有些担心，难道她跟世子之间出了什么事儿？
穆衡觉得此中定有别的事情，是杨雨棠瞒着她不肯说的，在杨雨棠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拦住她：“话说清楚再走，你跟世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对你不好吗？”
杨雨棠抬眼看他，他皱着眉，视线如钉子般将人困住，势必寻一个答案。杨雨棠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神情。
“世子对我很好，但是有些事，我如今不方便说，表哥不要为难我？”
“为难你？明明是你为难我。”穆衡拦住她，不肯让步。
“我回头与你说，就当是我先欠下的，不要勉强我，可以吗？表哥。”杨雨棠答应了沐凤梧不说，她便想信守承诺到底。
两人对峙许久，穆衡拗不过她，冷哼一声，甩开手臂。
杨雨棠松了一口气，抬手开门的时候，穆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棠儿，不管是谁，不管是云南王还是谁，若是你觉得不开心，随时告诉我，我或许不能帮你报仇，但可以保证带你躲得远远的，摆脱他们。你哥哥虽然一介布衣商人，但也有的是办法，助你脱身。”
杨雨棠停下手中动作，回头看他，笑着说：“我知道，表哥从小最疼我，你也知道的，我从不会委屈自己。”
穆衡也笑着看她轻松说道：“那便好。”
等他们都走，知航问穆衡：“少爷，表小姐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不说清楚？”
穆衡盯着关上的门，心里空落落的，摇了摇头：“丫头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有自己的秘密，何必为难她。”
知航不解：“那我们就不管吗？她们在云南人生地不熟，几个女孩子，被人欺负了也没处说理去。”
穆衡叹了口气，说：“那就多留些日子，陪着她们，不是说你和玉簪还有一年之约？那就先等上一年看看。”
知航又问：“那扬州那边？”
穆衡瞥他一眼，有些嫌弃：“穆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是已经给二弟写信了吗？”
后者听完大喜，满心满脑想的都是玉簪：“那太好了！”
穆衡拿着手里扇子敲了下他的脑袋，笑道：“瞧你那样子。”
被敲的人，嘿嘿一笑，并不在意。
杨雨棠出了穆衡的门，将玉簪和小铃两人带到院中角落，静悄悄的院子里，只有她们三人，小声说：“有件事，早该跟你们说，怕你们担心，但如今看来，不说不行，你们务必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说。”
说完杨雨棠盯着两人，两人对视一眼，重重点头，明白这应该就是刚刚穆衡追问的问题答案。
“当日，圣上赐婚，我与世子达成协议，我助他回云南，一年后，他放我离开，和离书已经写好，如今在京城阿婆手中。如果不出意外，明年，明年我们或许就能离开了！”杨雨棠三言两语将事情讲清，然后静等她们反应。
两人瞠目，心中各有猜想。玉簪明白了那么多次，世子明明可以留宿的时候却悄悄离开。小铃也明白了，为何杨雨棠明明之前提起沐凤梧就牙痒痒，怎么后来甘心顺应圣旨乖乖嫁过来。
“任何人都不能提起，明白吗？”
“明白。”两人认真点头，她们跟了杨雨棠许多年，比家里任何人都要了解她，也比任何人都对她更忠诚。此时此刻，只有她们俩站在她身边陪着她，无论她要做什么，有什么决定，她们都会追随。
杨雨棠勾起唇角，将两人揽进怀里，小声说：“谢谢你们能一直陪着我，说实话，能说出来，我松了一口气，往后，就不是我一人在等待了！”
等杨雨棠松开手，玉簪问道：“小姐？你当真一点都不喜欢世子吗？”
玉簪不相信杨雨棠对沐凤梧没有一点感情，这些日子他们相处的点滴，她都看在眼里，两人眼中，分明就是有情。
小铃也看着杨雨棠，心中有纠结，一边希望杨雨棠回苏州，回到她觉得自由的地方，一边又不希望她选这样一条被人诋毁又风险万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