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膝选了柔软的素锦,上面绣着孤鹤,内里垫了兔毛,很是清雅,一切符合玉鹤安的喜好。
玉鹤安指尖摩挲着护膝上的孤鹤,一遍又一遍,玉昙瞧了瞧,他神色分明是喜欢的。
“又请绣娘绣的?”
“我、我绣的。”玉昙低着头,“阿兄,别生我气了,好吗?”
“生气?”玉鹤安摩挲绣纹的指尖一顿,喉结滚了滚,原来他的刻意疏离,落在玉昙眼里是他在生气。
玉昙的声量小了:“难道不是吗?别生气了。”
玉鹤安伸手将她头顶的步摇流苏拨正,顺势往下将落出的鬓发夹在了耳后,“没有生气,从来都没有。”
玉昙更不明白了,那玉鹤安的反常是怎么回事?
玉昙抿着唇,眼睫半垂着,唇瓣紧抿着,有点迷茫和不知所措吗,明明好不容易关系破冰了,怎么又变成这样。
玉鹤安伸手捏了捏她的发髻,“有的事没想明白,总是想起,所以话少了。”
玉昙双眼微睁,什么题这么难,都快进考场了,玉鹤安还没想明白。
玉昙苦着脸:“怎么前几日不去国子监问问?现在怎么办,万一考到了怎么办?”
“不会。”
“怎么不会了?考题诡辩,这届平天下,下届治水挖渠……”
玉鹤安笑了笑:“你倒是很了解……”
温热的手从她的发髻滑下,被她一把抓住了,塞了一张泛黄的符,“阿兄,这是我特意去护国寺求的,肯定能保佑你高中。”
玉鹤安将平安符和护膝收了,她目送玉鹤安入了考场,想着他们总算重归于好。
春闱分三场,共九日。
预想过玉鹤安名次不会太差,终究还是紧张,她原本想最后一日,去接玉鹤安考完回府。
家仆突然传来消息,宋老夫人马车已入了汴京城。
玉昙穿了件碧波绿的小袄,浅绿色襦裙,面上只是略施粉黛,发髻上以发带为装饰,娇俏可人。
因着近日总去蹭觉,她的状态好上不少,不需要以浓妆掩盖妆容,浅淡的妆容显得她更清丽脱俗。
领着众人,站在侯府小巷子前,等了半个时辰,总算见到了宋老夫人车驾。
“杳杳。”马车的车窗撑开了,露出宋老夫人的脸,红光满面,想必在岭南过得极好。
“祖母,岭南好玩吗?”她站在马车前,迎宋老夫人下马车。
宋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好玩儿,让你去也不去,生意做出名堂了吗?”
她骄傲地挺了挺胸脯:“生意做得可好了,等会让常嬷嬷检查。”
“常嬷嬷哪有空查你的私账,侯府的账都够她累得了。”
玉昙笑了笑,宋老夫人便是不管她私账的意思,收益全归她名下。
“回到汴京总觉得冷,不如岭南暖和。”
玉昙歪着头卖乖:“祖母,你这是待了一个冬日,就嫌弃起了家里啊。
等我今年再赚些银钱,在岭南购置一套大宅子,这样一入了秋,咱们便驱车前往岭南,过了冬日再回来,怎么样?”
宋老夫人拍着她的脑袋:“可以,我等着你给我买,到时候若是不够,从我的私库里给你填。”
玉昙卖乖:“保管能够。”
“此番倒是要多谢明琅。”
她扶着宋老夫人下了车驾,宋老夫人冲着楚明琅的方向,扬了扬头,她顺着瞧去。
楚明琅一身绣金黑袍,头发高高束成马尾,见到她,勒紧缰绳,一夹马腹,在她跟前停下,翻身下了马。
少年着急奔跑的步伐,脸上毫不掩饰的心意,让人不察觉都难。
一别两个月有余,楚明琅甚是想念玉昙。
宋老夫人还几次问起他对玉昙心思,他皆答:“玉妹妹貌比芙蓉,娇憨可爱,若是能得她为妻,当以金屋藏娇。”
宋老夫人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很是满意。
得了宋老夫人的认可,他和玉昙的婚事基本上算上板上钉钉,也不枉他这两个月时时刻刻的殷勤。
此刻他再见玉昙,总有些见未婚妻的喜悦激动。
他上前一步,笑道:“玉妹妹,你怎么在这里等。”
“楚郎君。”玉昙福了福礼,往后面避了避,“我听了消息,想早些见到祖母,便来出来等着。”
楚明琅嘴角扬了扬:“我也想早些见到你。”
耳畔熟悉的剧情音响起。
【楚明琅靠近一步,万般情意表露面上,呆呆地瞧了玉昙半晌,情难自禁地握住了玉昙的手。
巷子口突然出现受惊失控的牛车,冲破人群直直往这边冲,玉昙吓得脸色惨白,楚明琅伸手将玉昙护在怀里,牛蹄狠狠踩了楚明琅的后背一脚,疼得楚明琅大汗淋漓,好在被护着的玉昙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