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昙不满嘟囔:“啊……那这样算什么……若是女郎不喜欢,岂不是能通过下蛊强求了。”
“苗疆的蛊虫没那么好得,且情蛊更难得,何须担心这些,这上面不是说了还的男女心甘情愿吗?”
玉鹤安指着残卷,纤长的手指在枯黄的纸卷上划过,声音低磁,带着平日没有的温柔,玉昙的耳尖发热。
玉鹤安若是喜欢什么人,不用种什么情蛊,在女郎旁边多用这样的声音,念几段风花雪月足矣。
她晃了晃头,直觉玉鹤安不会如此轻浮。
若玉鹤安真喜欢什么人,该是如何情态,她想象不出来。
能瞧见就好了……
她摇了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注意力又被情蛊吸引。
“什么叫心甘情愿,写得不明不白,若是知道是情蛊还种下,岂不是已经是两情相悦……那何须种蛊,可若是只是直接服下便算两情相悦,那就是变相胁迫。”
玉鹤安轻笑一声:“你还苦恼上了?”
“也没有……”玉昙努了努嘴,将残卷收好,下次去找赵钦,倒是可以问问越郞,“阿兄,我、我想看祖母的信了。”
“嗯。”玉鹤安将宋老夫人的信拆了。
宋老夫人的信只写了一页,说她在岭南过得极好,楚家人待她客气又有礼,天气暖和,只用穿单袍,人都松快了不少,又会在岭南待到仲春才会回来。
玉鹤安举着书信,她想看得再真切些凑得极近,脸蹭到了玉鹤安的袖袍上,视线再往下,短短的一页信纸几十息便看完了,她又从头再读了一遍,失落地:“啊——就没了,祖母也不多写一点,这上面半句都没提我。”
信纸已经写得满满当当,玉昙却还嫌它太短,杏眼睁得圆溜溜地,眼珠子极黑,眼底的失望藏不住。
他转而将玉征的信拆了,玉征的信便简洁了许多,询问他的课业,嘱咐他务必上心,前程功名乃头等要事,第一页末端,嘱咐下一页需要他单独看,若是玉昙在场需要离场。
玉昙原本离得极近,突然被提及,只好往后退了推,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距离也不够,抬着眼眸瞧他,眼神湿漉漉的像小狗。
白皙纤细的手伸到他跟前,“阿兄,我去软榻那边,祖母的信可以留给我吗?”
他捏着信纸:“杳杳,很喜欢收到信?”
收到信笺代表着惦念,远方的亲人在惦念着她,她自是欢喜。
“嗯,我一直待着祖母身边,还是第一次收到祖母的信,我想收着。”
宋老夫人的恶信落在她的掌心,得到应允,她将信小心收到另外一个妆匣里,方便以后翻看,虽然半句都没提到她,“阿兄,你看父亲的信吧,我去软榻了。”
她坐在软榻上,装模作样地翻着账本,眼神往玉鹤安处瞟,只可惜玉鹤安的脸还是那副八方不动的模样,她瞧不出来玉征在信中写了什么?是不是已对她的身份起疑。
玉鹤安举着信笺时,转头瞧了瞧她,正巧和她偷瞄的视线相交。
“阿兄,怎么了?父亲怎么不让我看……”
玉鹤安眼眸微暗,摩挲着这一页信纸,玉征提到在军营中遇到女扮男装小卒,长得和母亲极其相似,年岁和玉昙相仿。
冥冥之中,似乎命运自有安排,将那女郎带到他身边,他已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没事,阿父叮嘱我课业需用心……”玉鹤安抬眸,玉昙脸被账本挡了,听到他的话,才挪开了账本,那双杏眼大而圆,眼尾上挑,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着像狐狸。
玉家人的眼型偏长,不看人时总是清冷,除了玉昙没人长这双眼睛。
玉昙也只是笑时,还有那颗唇下小痣,才会和母亲有两分相似。
玉鹤安想起那日在季府遇见的大娘,也是这样一双眼眸。
还有玉昙急于遮掩的态度……
若是玉昙不是他的妹妹……
这个想法在他心头一跳,只得宽慰自己,一切只是无端猜测。
玉鹤安收了信笺,以免被玉昙瞧见,兄妹之间倒是生了嫌隙。平淡道:“父亲嘱咐课业,也别落下剑术。”
何须担心玉鹤安的课业,玉昙抿了抿唇,能成功者,大底天资不错又勤勉非常,玉鹤安两者皆占。
“父亲真是,阿兄已足够勤勉,来信只写了两页,两页都写了需得用工,让他来念书吧……”玉昙不满地嘟囔,“父亲有没有说多久能回来?”
听到玉昙的维护,玉鹤安浅笑一声,“杳杳,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父亲尽力赶在明年祖母寿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