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娘子已回府了,奴才见她未进来便没有拦着,郎君,咱们去重新买拔丝糖吧,娘子瞧见了定会高兴的。”
玉鹤安困惑道:“玉昙没来找你?”
长明四周转了一圈:“娘子在这吗?奴才怎么没看见?”
“玉昙。”
只听见玉鹤安一声怒吼,长明再回头,玉鹤安已转头往季宅走了。
他着急道:“郎君火已很大了,别往里面走了,郎君,郎君……”
*
玉鹤安注意力没在她这,玉昙装模作样地往大门处走,找了个玉鹤安看不见的角落,猫着身子转了方向,往季宅深处走。
她需得快些找到梧娘,将人送走。
季玉商会将梧娘藏在哪里?
玉昙裹着大氅小跑着往里,跑了一刻钟,这季府居然仆从奴婢皆无。
狂风卷起草木枯枝,院落里杂乱无章。
若是她是季御商,她会将梧娘放在哪?
眼皮子底下,这样在季宅没人时,也能方便看守着,避免梧娘逃跑。
忽而灵光乍现,季御商的院子。
玉昙攥着大氅往主院跑,院子里被搬了一空,只剩下歪倒的石桌石凳,还有散落满地的宣纸。
以往被炒到天价的画作,现今只能沦为废纸一张。
各式各样的美人图,包罗汴京各个姓氏,这些图若是流落出去,季御商在汴京再无容身之地。
玉昙顾不得这些证据,绣鞋踏在画作上往里走,大声呼唤着:“梧娘,梧娘。”
“梧娘。”她往里再走了走,终于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回音。
“杳杳,我在这里。”声音从季御商小院的耳房里传来,
玉昙闻声快跑到耳房处,耳房门前落了锁。
玉昙左手大力拍着房门:“梧娘,你是不是里面?”
“我在,杳杳,你别急,我没事……”梧娘的声音嘶哑更虚弱了些,还夹杂了隐忍的痛呼抽泣声。
玉昙的右手无力地垂着,只能用左手拽着锁,拽得锁哐当作响,也不能撼动分毫。
“梧娘,你知道季御商将钥匙放哪了吗?”
梧娘倚靠着门坐着,沉思了会儿,“不知道,他将我关在这里压根没再来过,不过,当时我好像听到哗啦一声。”
玉昙闭着眼,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应当是季御商将梧娘关押后,随手将一连串的钥匙摔在了地上。
玉昙往里走了走,绣鞋踩在各式画卷上,终于在角落处发现了硌脚的东西,她蹲下身,左手翻开画卷,找到了一大串钥匙。
“梧娘,我找到了……我一只手不方便,你等我一会……”玉昙出言安抚梧娘,一只手别扭地将钥匙捅进锁眼里,钥匙太多,她只能一一试来。
梧娘拔高声量,急道:“杳杳,你怎么受伤了……季御商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季御商还在,杳杳,你快跑。
你不该来的,我就不该来汴京找你的,让你安稳地待在侯府多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梧娘悲痛地号哭,在最接近生死时,她不再隐瞒她的心意。
“咔嗒——”玉昙终于试出了钥匙,锁被打开了。
梧娘虚弱地靠在门上,随着门开启,身子一歪,发髻散了,包巾歪歪扭扭在额间,被冷汗打死了一大块,脸色惨白,眉头紧皱,鼻尖还有冷汗,腮帮子绷得紧紧,疼得受不了了。
“杳杳,我估计熬不过去了……”
“梧娘,你在说什么胡话,蛊虫取出就好,走,我带你出去找赵钦……”玉昙架着梧娘就往外走,“你扶着我,我的右手脱臼了,趴我身上……我带你出去。”
梧娘双眸含着泪光,轻轻点了点头,“好。”
玉昙扶着梧娘出了耳房,夜幕已经全暗了下来,前院的火光已经冲上天际,季府却亮如白昼。
梧娘担忧道:“杳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烧起来了?”
“没事,是阿兄,我们快走,不能让阿兄发现……我们。”
定是玉鹤安瞧见了那些肮脏的画,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那玉鹤安岂不是和季御商谈完了。
她得快些将梧娘送走,长明在大门处守着,她架着梧娘就往不远处地侧门跑。
梧娘实在疼得厉害,她们相互搀扶着,走得太慢了。
挪动了一刻钟功夫,总算走到了侧门前,她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空巷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玉昙,你在做什么?”
玉鹤安冷得能结冰的声音,她吓得头都不敢回。
“阿兄,别过来。”玉昙连忙出声制止,梧娘头未戴幕蓠,若是被玉鹤安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