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有没有恨爹爹，你有没有恨爹爹？”他的声音不是很大，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
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想要知道的答案了。
小酥宝微微一愣，随后看向了唐不归。
她也不知道娘亲恨不恨爹爹。
她也没有资格代替娘亲说的。
但自己……
她伸手，拖着爹爹的下巴：“可是爹爹回来了，爹爹好像娘亲说的那样，骑着白马回来了啊！”
“娘亲说爹爹是大英雄，她让酥宝不要恨爹爹……”
小酥宝小鼻子皱了皱，奶呼呼的声音叹息了一下。
“可是小酥宝不知道什么是恨，为什么要恨啊……”
哑婆婆当初跟她说，这世上最没有用的就是恨，因为既不能让你舒服，开心，又不能让伤害你的人难受，不舒服。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恨他们。
如果真的有人欺负你，你弱小的时候，就不要理会，躲着便是。
若是有一天你强大了，欺负回去便是。
所以小酥宝在兰家那些人欺负自己的时候，她会躲起来，她保护好自己，等到有机会的时候，还回去就好了！
唐不归看着小酥宝那懵懂的眸子，心里百味杂陈，沉默许久，唐不归抱紧了小酥宝。
“爹爹在难过吗？娘亲也没有恨爹爹，娘亲说爹爹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呢，她很喜欢爹爹，若是能转世投胎，她还要嫁给爹爹的！”
小酥宝说的认真，似乎坚定的相信着亲娘说的话。
转世？
投胎？
唐不归身形微颤，心里的愧疚和酸楚将他整个人淹没。
“哑婆婆对你好吗？”唐不归看着小酥宝，突然问道。
小酥宝想了想，点了点头，小脸上难得的带着一抹复杂的表情。
“嗯，好的！”
兰家的丫鬟小厮婆子们都说哑婆婆不好，凶巴巴的，每次都会欺负小酥宝。
几乎哑婆婆在院子里，能让小酥宝做的事情，都不会插手。
小酥宝小小一个就要养鸡养鸭，种菜劈柴。
甚至还要烧火做饭。
别人都觉得这样是在虐待她，有人撺掇小酥宝不给哑婆婆干活。
可是小奶团子觉得哑婆婆很好，只要自己完成了要做的事情，哑婆婆就不会打自己，也不会不给自己吃饭。
更不会让给自己大冬天的跪在雪地里。
哑婆婆还会带着她出去行医救人。
还会带着小酥宝上山下水，会教她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那一年多的日子，她过的很开心，至少能够忘记娘亲变成了星星，不能在自己身边。
小酥宝低声将这些话全部说给了唐不归听。
唐不归微微一愣，听着小奶团子一句句的话语。
脸上的表情却是发生了一丝变化。
哑婆婆到底是什么呢？
如今小酥宝会那么多的东西，是巧合？
抑或者是哑婆婆安排的。
兰家那群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小酥宝在那样的家里能活下来，还是如今这不谙世事，又或者是单纯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她的身边一直有人守护。
以前是兰淑瑜，后来是哑婆婆，再后来是钱氏。
她或许不幸！
可在这些不幸中，似乎总有一丝光亮能够照亮她的心。
“爹爹……您不开心吗？”小酥宝看着唐不归，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紧张和担心。
唐不归微微一顿，摇摇头。
“你相信这个世上会有长得很相似的两个人吗？”唐不归顿了顿，他今天仔细看过了，林舒雨手腕上的绳结就是兰淑瑜的。
因为那绳结上还有自己偷偷藏进去的一缕头发。
结发夫妻！
他当时偷偷的在红绳里面放着两人的头发，用红绳绑起来，便是他们这辈子的牵扯啊！
“相信啊！”小酥宝小奶音软软的说道，小手搂着了唐不归的脖子。
唐不归一顿，小酥宝用脑袋顶着唐不归的脑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依赖。
“爹爹不怕，娘亲肯定会回来的，酥宝感觉到娘亲好像就在酥宝身边……”小酥宝的小脑袋软软的，身上有着一股子淡淡的奶香。
钱氏因为心疼小酥宝身上的伤，家里的羊乳平日除了给她喝之外，还会用一些羊乳给她泡澡。
小奶团子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唐不归感觉到来自女儿的气息，不知怎么的，就仿佛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在他们身边萦绕。
就好像是兰淑瑜回来了。
两父女没有说话，直到远处一道身影由远而近的跑了过来。
“回家，有人找！”小墨宝看都没有看唐不归，直接看向了小酥宝。
他看到唐不归和小酥宝脑袋对着脑袋，瞬间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