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缕光,在昏暗的走廊中格外醒目。
像在招呼阿隆索赶紧进画室看看,看看瑞尔芙的‘秘密’。
阿隆索记起瑞尔芙的叮嘱,犹豫地停下脚步。
思索再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的手放到门上,准备先敲门。
这时,瑞尔芙冰冷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
“你在干什么?”
被吓到的阿隆索控制不住手,不小心推开了木门。
于是,他看到报纸上那副《麦田里的柏树》正摆在这个明亮的画室里。
也看到画室里摆着其他眼熟的大师画作。
所以,木门后面有什么?
有坦诚的爱人。
有善恶的岔路。
有痛苦的回响。
在5月的第一天,阿隆索发现了瑞尔芙的秘密。
就此,两人爆发最激烈的争吵。
阿隆索最终摔门离去。
他们分手了。
……
当阿隆索从痛苦中回过神时,他已经跟瑞尔芙分手两个多月。
电视机,正播放着瑞尔芙和她新男友——皮克出席大英博物馆举行的艺术晚宴。
这个月初,大英博物馆以高价从菲利普斯拍卖所拍得莫奈《盛开的睡莲》。
为庆祝这一盛事,博物馆特开办晚宴庆祝。
看到这则喜事,阿隆索脸色煞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迅速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他的异样引起一旁经纪人伊巴涅斯的注意。
伊巴涅斯撇过头看向他,打趣道:“不会是看到前女友有现任,所以吃醋了?”
“……不要提起她,我不想听到她。”
阿隆索犹如听到了什么禁忌之词般,眉头紧锁,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伊巴涅斯叹口气,还是没有弄懂瑞尔芙和暗恋为什么会分手。
明明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你和她到底发生什么了?居然变得现在这样?”
伊巴涅斯试图打探真相。
“你前女友现在居然成了跟卡内基家族有联系的老钱继承人,真是奇妙啊。”
“没想到她之前一直在低调行事。”
“哥们,你可是差点嫁入豪门,结果现在反倒便宜了皮克。”
“皮克这家伙真是好命。”
听着伊巴涅斯的闲话,阿隆索仰起头,抬起手臂,遮住大半张脸。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情愿变成一个瞎子,一个聋子,一个哑巴,甚至一个死人。
也不想痛苦地爱上一个罪人。
更不想目睹爱人所犯下的罪孽。
在血淋淋的罪恶面前,爱也罢,恨也罢,都是虚幻。
瑞尔芙像一把刀插进他的生命里。
而他甘愿变成她的狗,匍匐在她的身边。
分手那天的争吵,只跟善恶有关。
阿隆索希望瑞尔芙向善。
但瑞尔芙却告诉他——她就跟这个世界一样,是无法改变的。
阿隆索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远在英国伦敦,参加大英博物馆晚宴的瑞尔芙也想不明白。
放下酒杯,瞥了眼身旁新男友的蠢样,瑞尔芙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
她跟皮克的关系,不过是各有所需。
贪财的贪财,好色的好色。
两个月前,她来到巴塞罗那忙画廊的事,跟当地人有些商业联系。
玛利亚又给她镀了层老钱继承人的金身。
于是,瑞尔芙趁机给自己的公司多薅点羊毛。
能捞几笔是几笔。
而作为当地人的皮克又不时大献殷勤,像只金孔雀。
一来二回,两人就变成恋人关系。
瑞尔芙不仅贪财,还缺个能跟阿隆索撇清关系的道具。
皮克正好两者都沾点。
已经变成‘瑞尔芙·古根海姆·卡内基·布莱克伍德’的瑞尔芙,用手托起下巴,环顾四周热闹的人群。
现在的她,惟有从‘玩弄’这些蠢货,才能汲取廉价的快乐。
这时,皮克呲着牙,头凑过来,“我们去舞池跳舞吧?”
瑞尔芙推开他的头,“一边去,别烦我。”
“哎呀,不要这么扫兴嘛。”
皮克是个厚脸皮,不懂什么是眼色。
这时,卢浮宫绘画部负责人走过来,跟瑞尔芙打招呼。
“听闻你的家族有副毕加索真迹正在寻找买家?”
有大鱼上钩,瑞尔芙立刻起身,笑着握住对方伸来的手,“是的。”
一旁的皮克,见瑞尔芙这瞬间变脸的能力,忍不住笑着仰起头,旁观起来。
跟负责人应酬完,瑞尔芙收起笑容,指挥皮克去给她倒酒。
“好嘞。”
皮克欣然接受。
日子继续过下去。
直到2023年12月底,卢浮宫从瑞尔芙手里买下毕加索《拿烟斗的女孩》。
在去参加卢浮宫的晚宴前,瑞尔芙叫住艾尔莎,直白地表示要跟她的上司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