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音:“我并非恶人。曾有人误入黄金林,是我想办法把人送出去的。他们以为这是一场梦,而我在救更多的人。”

夜风起,宝樱清亮的眼睛被乌发拂着,眼睛中的光华,变得湿润沉寂。

好久好久,姚宝樱才别头:“……你现在可以带路,带我们找到入口了吧。”

秦观音舒口气。

秦观音道:“今夜不行,需要明夜。我想带我的手下与你们一同去‘黄金林’,你们救人,我杀人。月光照在那个角度的水面上,像白银一般。水位下降,露出其下机关。小十与小十一拨动机关,我们才能找到向下的路。”

姚宝樱看去,这才发现几棵树后,她以为的小水洼,竟然暗藏玄机。

姚宝樱点头。

她掉头朝林外走,只有容暮跟上她。

秦观音解开两个孩子身上的琴弦,默默带着他们出林。

--

再一夜,姚宝樱、容暮、两个孩子、秦观音,以及秦观音的一些手下,踩着水洼下方露出的台阶,一步步朝下。

他们遁入一片黑暗,举起火把探路,又走向一片金灿灿的光。

黄金林中的阁楼上,烛影摇红,衣香鬓影,宴上贵人皆戴鬼面。他们饮酒作乐,拥女取笑,酒如蜜浆,醉生梦死。

歌舞升平的无间享乐中,这里突然被人闯入。酒盏坠地,珍馐坠地,侍从们惨叫着奔逃,一群平民竟然举着手边各种方便的武器,围攻他们。

娘子们跑去救人,郎君们跟着内贼宣泄多年怨气。

他们在浮光掠影的金砖上跑动,隐约看到高处楼阁上红纱飞帘,有大腹便便的女子影子照在屏风上,若隐若现。

孕妇们的手脚向上缚在一处,高涨的肚子像一重重山,红纱一层层飞扬。下方的杀戮与带着泣音的呻、吟混在一起,这个销赃窝,绮丽得让人心悸。

《钱塘怨》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在打斗中断断续续,诡异非常:

“怨女行,红雨日,阿兄床前淅沥沥。

冤子游,黄金林,阿妹肚子压座山。

青铜山,白银月,生生世世不分离。”

张文澜杀了一人后,取到一副弓弩,挽在臂间。

他追着戏曲声,终于步上了戏台后的甬道。他走在黑魆魆的甬道间,手指轻轻压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戒指,清晰看到了高阁上的孕妇身影。

“杀、杀、杀光他们!”

“有人背叛了!”

“噗——”

白刀进红刀出,来自本能的愤怒与压抑多年的怨愤重叠,戴着鬼面的人与不戴鬼面的人在一重重夜明珠的荧光下,于张文澜眼中晕出一片冶艳妖光。

这些人是乌合之众,未必能成事。

张文澜抓着绳索踩着砖瓦,他攀墙向楼阁爬去。刀剑和箭只朝他射来,他爬上了二楼围栏。

他掀开红纱帘钻进阁楼时,手脚发软,冷汗淋淋。

他喘息后,在阁楼走廊间趔趄穿行,看到一个个孕妇被泡在浴池中,天花板坠着绳索绑住人。地砖玉润,鸦雀无声,浴池中白雾水中映着高处的绳结,妇人们脸上结出了雪白的霜。

张文澜犹豫一下,伸指揩去。

他又犹豫一下,轻舔一下,脑中电光骤亮:“是盐——”

他明白了……

“咚咚咚。”

鸣呶追逐着米奴,在一道道似人似鬼的混乱战斗中躲藏。她躲不掉的时候,米奴会回头。这只小猫嗅觉敏牙齿锋,在这里一堆不通武艺的平民战斗中,战力竟是最强的。

鸣呶钻了一个又一个屋子,找到了昨日被抓进来的怨子。

那郎君被绑在一个屋子的床板下,皮开肉绽,浅浅呻吟。鸣呶原本没发现他,是米奴钻进床下,咚咚敲打声让鸣呶弯身低头。

鸣呶把惨兮兮的郎君拖出来,看到人双唇干裂神色凄惶,她畏惧又愤怒,眼泪差点落下。

这郎君被她唤醒,浑浑噩噩,双唇颤动。

鸣呶:“你说什么?”

她凑到人唇边。

这个郎君用尽力气发出的声音,低如蚊吶:“面具是南周……”

电光火石,鸣呶心尖一颤,猛地意识到了真正危机。

她连声:“对不起,你先到床下躲一躲。我一会儿再来救你——”

她抱住米奴,钻出屋子:“米奴,小水哥在哪里?来不及了——”

--

张文澜检查一具具肚子高涨的孕妇尸体时,一个跌跌撞撞的鬼面人从后扑来,幽声:“想不到来自汴京的大官,也要多管闲事——”

火把朝张文澜扔来,张文澜在地上翻滚着躲开,发髻散开。

“来人,拿下他——”

骤然出现的众多卫士从帘幕后奔出。

张文澜与他们搏斗,弓弩先杀一人,玉戒指又杀二人。跌撞间,他力有不及,退到围栏口:“你们是通过人的身体在运盐。”

上一篇:小青梅下一篇:返回列表

伊人睽睽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