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番外(198)

她也是有棱角的啊。

怎么能容忍的。

就善良到这个地步吗?

蒋晦已经握住了若钊这次真递来的刀。

正走出一步。

她说话了。

“我知道有人常年予他们财帛度日,你也是经商世家出来的,不缺钱,从曹家那边给,跟你给意义不一样。”

“你很看重你的尊严荣辱。”

“所以我在想——假设你还活着,并且在做一些与我母女无关,只与你个人利益有关的事。”

“那,这母子迟早能派上用场。”

她的手从脸颊缓缓落下,搭着鲜红的美人靠栏杆,红白触目惊心,而她涟涟清艳的眉眼在那一刻似点燃的烟火。

“比如如今,就有用。”

吓人吗?

但这就是她的手腕。

也是让人不能错目的、烟花燃烧时的盛烈,只有落灰到掌心的时候。

你才知道疼,才知道烫。

沈藏玉仿佛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妻子,过了好一会,他才抚了一把来时狼藉的发丝。

温润?

他再侧眸时,眉目冷冽阴戾。

“你确实是对的。”

“那,假设我真的死了呢?又曾背叛,也对不起你跟祖母他们。”

“你也会成全我的名声体面?其实我一直都很意外你这些年都没有离开沈家,你本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有些选择还是我这辈子都高攀不上的。”

“我确实不理解你。”

沈藏玉知道那些事,也看得出来那些事非虚。

他的妻子,追逐者众,似月亮在人间过隙,引人间骏马追逐其光辉。

言似卿不愿意拖泥带水,对他这复杂的心性跟求知也没太多好奇心。

只温和回答:“如果是以前,有人这么问我,因为不知这些年的内情,我应该会这么回答:再怎么样,你也是上过战场的,有利于家国战事,并死在战场的烈士。”

“男女移情变心也只是小事,我不愿意追究。”

“也愿意尊重你。”

“这是很体面的结果,于你我都是。”

“到此为止。”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了。”

“沈藏玉。”

她起身了,衣摆垂落,摇曳,要离开了。

要从与他捆绑多年,相契共体的夫妻身份中脱离了。

彻底脱离了吗?

好像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控诉、批判过他为了往上爬而做出的事。

她只是在分析结果,然后做她的选择。

事到如今她都能客观表达出——不管本心如何,他确实上了战场,也确实相助前线,做出功绩,她认可了这一面。

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啊。

她就是这样的、让人想象不到的女子。

她不只是那个温和风趣,而日常忙于打理商业,偶尔沉闷看书又看窗外的平静女子了。

原来是这样的她。

宽容是她的真心,雷霆是她的手段。

但沈藏玉没有挽留,眉眼都是冷厉的,也转身走向原本简无良安排的厢房。

他听到了那几个男人靠近她的脚步声,以及呼唤声。

那又如何?

他早就不是沈藏玉了。

垂落的手掌,五指抻开,又闭合,骨节紧,但最后还是松开。

他做过选择,哪怕现在原来她远非聪明,也比他更能装,她也从未真正展现风采于他。

他也是做过选择的。

他不会后悔。

只有绝对的权力跟更高的位置才能让他流连忘返。

——————

本来,这是属于他们夫妻的分叉口。

就此分开,从此再无身份上的亲密牵扯。

也原来内情如斯。

简无良压着内心起伏的潮汐,问:“言姑娘,这里这么多人,你确定这些事不会外传吗?”

言似卿本来是为正事来的,突然遭遇意外,这是她不能预判的遭遇——她想过会有人来传证据,却万万没想到是沈藏玉。

她只能临时应对,当机立断解决麻烦。

其实本可以拖延,再缜密些,但不行。

她不能留隐患给昭昭——起码现在也只有大理寺内这些人知,刚刚击鼓时,也只有他们在场人听见,外面的人还不知道。

所以,今日事,今日毕,在此毕。

至于后续......

“那不是你们的事吗?”

“难道你们会让事情传出去?”

她轻描淡写的。

不知为何,就好像看穿了什么。

简无良心里咯噔,下意识摸了下鼻子。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对她说话的时候,喜欢站在挡风口,也不再随时抵着腰伤刀刃了,更不会居高临下审视她。

她知道。

但她就跟从前能利用何县令一样,很顺手就做了。

之所以如此从容,是因为——他们上赶着的。

她不在乎他们图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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