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黑魔王来说,能忍受在他耳中不堪入耳的音乐如此之久,还没有下去抽德拉科,真的很能忍了。
江风月轻笑一声,戏谑道:“那我弹的呢?”
伏地魔眯起眼,喉结滚动,忽然捏住了他的下颌。
“除了那次把按在钢琴上,让你动一下弹一个音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正经弹给我听过?”
江风月轻笑:“钢琴并不是我最擅长的。自然不敢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
“哦?”
伏地魔正欲开口,江风月却再度凑近,呼吸拂过他的唇边:“殿下..想听吗?”
黑魔王微微挑眉,看着面前人轻巧脱离他的钳制,霓虹灯光落入江风月眼中,映的眸光流转,明昧不清。
江风月慢条斯理的脱下银白的西装外套,随手将它搭在伏地魔臂弯间,露出底下的墨绿色的丝绸衬衣,他抬手解开两枚纽扣,一线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
江风月执起他的手,指尖稍一用力,取下伏地魔西装边缘的黑宝石袖扣。
他看了伏地魔一眼,如水波流转,随即径直向前走。
人群在他周围不自觉为他让开一条路,江风月步态从容的走向舞台,这首音乐已然接近尾声,鼓手敲下最后一个音。
看着这个陡然出现的俊美男人,连乐队众人都忘了质问他,愣愣的看着他径直走向中心。
江风月侧首同主唱低语几句,随即倏然朝伏地魔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瞥之间,眼尾轻佻,若有流光划过。
主唱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先是本能的抖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的大笑着离开位置。
江风月没有走向钢琴。
他蓦的拿起一旁的电吉他,利落的将背带套上肩膀。
台下响起惊呼,无数道目光近乎痴迷的望着这个俊美的清冷男人,明明身着昂贵正装,此刻却站在摇滚舞台中央,从容不迫的调试麦克风高度,指尖滑过琴弦带出一串试探性的嗡鸣。
鼓点响起,如心跳般愈催愈急,无数双手臂随之举起,人海沸腾。
江风月注视着台下的黑魔王,万千人群中,男人静立如孤岛,猩红竖瞳一瞬不瞬盯着他,目光炽热的几乎将人灼穿。
他最擅长的,从来不是钢琴。
江风月轻笑一声,指尖倏然划过琴弦,锐利的嗡鸣通过放大器传出,狂乱的摇滚乐在瞬间轰然炸开。
顷刻之间,整个现场被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淹没。
伏地魔站在万千人群之末,目光紧紧追随台上那道身影。
那向来清冷矜贵,仿佛不染尘埃的铂金身影,此刻被节奏与灯光裹挟,修长的手指在琴颈上飞速按压,滑弦,如视觉蛊惑。
黑魔王的目光缓缓落向他的右手。
那枚从他袖口取下的黑宝石袖扣,在他手中成了拨片,在琴弦间扫掠。
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危险而迷人的碎光,一如他此刻,放肆,灼眼,几乎无法叫人直视。
江风月微微后仰,墨绿色衬衣被风带起衣摆,露出一段清瘦的腰线,天鹅般的颈线拉出弧度,铂金长发在空中飞扬。
灯光流转过他的眉宇,锁骨和指尖,黑宝石袖扣在他手中翻动。
江风月握住摇杆转动半圈,随即猛地落下,黑宝石袖扣眼花缭乱的拨动琴弦,颤音潮水般席卷全场。
他倏然抬眼,目光穿越沸腾的人群,缭乱的音乐与震耳的音浪,望进伏地魔猩红的眼底。
狂乱的音乐仍在世界轰鸣炸响。
可他们之间,只剩一场无声的对视。
这片疯狂的喧嚣之中,仿若世间唯有他们二人。
拨片是电吉他手的心脏,黑宝石袖扣在他手中拨弦,黑魔王的心,也在与他共振合鸣。
在这个没有人认得他们的天地,在这个无人知晓他们来自何处,身份为谁的地方,隔着人山人海,眼中只映出彼此的轮廓。
最后一记和弦终结所有声音,唯剩震颤的余音悬浮半空。
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口哨声几乎掀翻整片天空。
江风月缓缓拿起那枚黑宝石袖扣,抬眼望向台下始终注视他的男人。
他倏然低头,将袖扣不轻不重咬在唇间,他昂起头,朝男人展开肆意到近乎张扬的笑。
伏地魔一动不动,竖瞳暗潮翻涌,紧紧望着台上人,如深渊凝光。
宿命的和弦奏响,你我的灵魂是彼此永恒的主旋律。
整个世界,唯他是他的曲。
寂静无人的山谷中,漫山遍野的月季花无声盛放,随风摇曳,抖落细碎的花瓣。
一辆劳斯莱斯SilverSpurllParkWard停驻花海之间,被摇曳的花遮住了所有锋芒,车身轻轻晃动,碰落几片柔软的花瓣。
江风月上半身几乎探出了车窗,墨绿色的衬衣松散的褪到臂弯处,白皙的锁骨在阳光下像是泛着光,铂金长发垂落胸前,额角泛起细密的汗,在日光下莹莹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