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将她占据。
父亲留下的令牌丢了?!
那是父亲弥留之际时交给赵锦书的遗物,虽说是遗物,可那却是父亲带兵打仗时皇上赐予的令牌,那令牌曾可调动三军,是父亲告老还乡才没了这用。
父亲离世前告诉她:乡下缺衣少食,若你饿了,冷了,带着它去京城找纪家或是皇上,他们会保护你的。
赵锦书把身上摸索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令牌,她把方才所走的地方挨个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
刚转向别室,便见一袭官袍加身的萧峥站在台阶上,仰首看着空中的明月若有所思。
月亮悬挂在高空,半片乌云遮挡,若隐若现,星星点点。
赵锦书犹豫再三,摸了一把空荡的腰带提醒自己,淡淡道:“寺卿。”
萧峥没有想到在此地会遇上赵锦书,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眼珠子瞪的快要掉下来,他走下台阶双手握紧赵锦书的肩膀,“你自己在这?谁告诉你此地的?”
赵锦书拍下他的双手,“这不是得问寺卿吗?寺卿又为何会在这?”
她好奇的看向别室,果然,别室的门锁被人动过。
在她方才离开时别室的门上并未挂锁,而此时不仅有锁,而且里面传来断断续续床脚晃动的咯吱声。
赵锦书露出无语的笑容。
萧峥斜眼顺着她方才所望看去,两人不语时那一抹咯吱声很是明显,他抬手上前捂住赵锦书的双耳。
“别听。”
就在此时,别室里的女子吃疼的大喊一声。
虽被捂着双耳,可那刺耳的声音还是透过指缝传入耳中。
赵锦书的右手搭在萧峥手背之上,想拽下却无动于衷,“里面?”
萧峥反握住赵锦书的手腕,趁着别室内安静下来,快步带着赵锦书离开,“别问,你到处乱跑就算了,还敢来别室,赵锦书你是命大吗?还是故意来找死的?”
赵锦书的手腕被拽的生疼,“我做甚你不是最清楚了,还有你今日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两人又走回方才争吵的鹅暖石道上。
夜里的风吹的人打颤,她常年体寒,手脚冰凉,萧峥反倒跟个火炉似的。
赵锦书挣脱他的手时,萧峥手心热的发烫,“你今日带我来这是要说甚?”
萧峥离开玄德殿时李策给了他一件披风,他推脱再三李策还是塞给了他。
现下,萧峥解下披风搭在赵锦书肩上,替她系上一个丑的要死的蝴蝶结,“披着,冻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赵锦书又问:“你带我来这,是要说什么?”
萧峥撒开手,握住她的下巴左右转动,仔细的检查她的脸,“想说你这张脸到底是多好看,怎么能勾引那么多男人?洁身自好不行吗?”
赵锦书抬手给了他一耳光,“滚,喊我替你伺候正使的是你,现在说着恶心我的是你,萧峥你真有病。”
萧峥的指腹滑过唇瓣,看了眼指腹上没有血迹邪笑着搂住赵锦书的腰,“我有病?我是有病,赵锦书你没病吗?”
她腰一阵吃痛,被撞在桌上那块许是紫了,每动一下就扯着腰身发痛,赵锦书把手抵在萧峥胸口挣脱。
赵锦书身子站不稳往后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发髻被晃动的松散。
萧峥不知为何抬起手,赵锦书发髻忽地散开披散在肩上。
地上传来啪嗒一声。
他望向地上的簪子,伸出手想去捡起,碍于面子,伸出的手握紧拳头猛地收回背在身后。
赵锦书蹲下身从地上捡起簪子,在衣服上擦干净簪子上看不见的灰尘,把它别在腰间,“寺卿大人有病就去吃药,别在背地发疯。”
说完,赵锦书转身便要离开。
萧峥双目猩红,握紧拳头转身叫住越过他的赵锦书,“赵锦书!你不过是个宫女,就是这么跟鸿胪寺寺卿说话的!你今日发什么疯!”
萧峥心里很是气不过,赵锦书之前从未敢跟他大声说话,总是温柔听话又好用,更别说敢跟他顶嘴。
这女人疯了,敢不听话了,好,那他便弃了她。
赵锦书不回头,朝着玄德殿外走去,“寺卿这等身份,奴婢不敢得罪,寺卿也别跟奴婢多费口舌了,别折了身份。”
萧峥一拳打在树上。
第4章 旧爱
回了值房,屋内只有赵锦书一人。
她坐在桌前,心里的委屈涌上心头,抿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眼眶湿漉漉流下泪滴,打湿脸颊。
赵锦书掀起两袖仔细查看,明晃晃的红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又掀起衣裙查看,身上大大小小的红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脏了!脏了!脏了!
她端详着自己的手掌,心里又慌又乱,贴在小腹之下,赵锦书在心里问自己:洗干净再笑着活下去,还是一死了之。